“你做尽坏事,当然要后悔。”
“我没做坏事,却是做了一件蠢事。”他轻摇手指,依旧俯下身对着我笑,笑意隐深,有香气凛冽而来。
“我有些后悔,让你做了天纯皇后。其实,你若细看来,竟比那绝色佳人还要耐看……”唇边微笑漫开,他的俊脸妖邪而绝美,在暧昧的夜色清光里闪闪烁烁。
声音里透着沙哑的蛊惑,我缓过神来察觉到危险起身便想走。
自然已经晚了,被他一把抱进怀里,我的脸上还有方才哭出的泪珠,他收敛了全部笑意,冷清清的凤目剑眉低下来,下一刻,便有唇轻轻触到我的唇上。
我愣了片刻,立刻伸手推他,却被他按住手,耳边有轻柔的声音:“不要闹。”
悠长的一个吻,我僵硬着不肯回应,不挣扎,是因为心中清楚,一切只是徒劳。
看他又能如何?
微凉的手顺着我的后背向下腰游移,我尽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如一截木头,大大睁着眼睛,用力地看着他。
他的睫子又浓又密,眼尾微微上翘,此时半阖着,轻轻颤动,有深露亮泽熠熠溢出。必定是察觉了我的冷漠,原本存了温惜的唇舌忽然激烈,紧闭的牙关被撬开,薄唇被厮磨,舌头亦不停地被追逐纠缠。
我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舌尖很疼,该死的,他居然在咬我。身子顿时不安地扭动,我挣扎着试图离开,那双手也由忘情的抚娑便作了钳制,突然觉得那手指动作加快,披风已然落地,暗赤色凤裙的腰带被挑开,一只手缓缓伸进来,抚向下腹处。
“唔——”我惊叫,使劲地推他,咬他,背上一紧,他的眉头紧蹙一转身将我挟起,推到了身后的一棵老树上。
“该死!你放开我!你当我不敢叫么?”我气喘吁吁地靠在树身上,更加浓重的木樨香气,我狠狠瞪向眸光一时狂乱的人。
“你叫!你当这是哪里?天毓宫?昭华宫?还是流梦池?”他按着我的腕子,扑过来低吼。
“这个孩子,是谁的?”
猝不及防的追问,冰凉的手穿过腰间凌乱的裙衫紧紧贴在小腹赤、裸的肌肤上,我只觉得从内之外全身都揪成了一团。
“没有。”我低叫。
“你以为人人都是南清夜那样的傻子?皇宫中不会有秘密,柳烟裳,我问你,这是谁的孩子?”
大手落在那里,我僵着身子不敢动,体内已有莫名的潮流缓缓涌起,南恒隐俊美如刻的面容紧逼眼前,呼吸间天地都是木樨的清香。
“不要。”虽然我痛恨这条生命,我骂他是孽种,然而当危险袭来,我仍旧是万忧悬念,生怕他受到一丝伤害。
“你不要动他。”我痛苦地闭上眼,颓然地靠在树上,心中又无力又恐惧。
如果他伸手一捏,我怕那腹中生命,就会消失。
那明明是他的骨肉,但我还不能让他死,除了母亲的天性,为了我的活着,现在……还不是时候。
“果然是……”喉间忽然被人卡住,我睁开眼,玉面修罗凤目冷厉,狠狠看着我,墨色波光深邃:
“你没有听话,是不是?柳烟裳,你忘了我的警告?你给了他……”
“我是他的妻子,你这个疯子……”
“你欺骗了他……”声音变得那么冷,南恒隐手下放松,我用力咳了几下,呛得满眼泪光:
“是,我是骗了他。还不是拜你所赐!南恒隐,你不要再害我了,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即便这孩子是你的又能怎样,我能要吗?你能认吗?哈哈……”忽然笑起来,满脸都是湿凉的水汽:
“还不是孽种一个……”
“他不是孽种!”脸忽然被捧住,眸光异常的幽亮,南恒隐紧紧贴向我,低声道:“如果是我的,你休想让他死!我自然有法子认了他。你若肯等……”
“南恒隐——”我冷冷地看着他,唇角却是勾着笑:
“你听好,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妄想……”
“好。”脸颊忽然吃痛,他一伸手将我拽起来贴进怀里,月光下笑容美如妖孽:“好,若不是我的,你就等着以后为我生十个八个儿子吧……”
“唔,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啊……”
我胡乱地叫着,却抵不住体内有细流涌上,他欺上身来将我圈在怀里,玄墨色衣摆如屏,我扑散飘落的暗金披风展铺于地,月光下暗昧悠悠。
“便是疯子,也要带你一起疯,柳烟裳,当初救下我,你可是后悔了?千凤台的夜笛,寿宴上的文竹,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一点点我……”
他果真疯了,妖魔一样地笑着,压在我的身上,将那一身赤金挥手撕扯成片片金影零碎……
疯了,我也要被他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