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曹助仁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们在接待室又商量了很长时间,这次商讨的并不是我们应不应该做这件事情,在这方面大家的意见非常统一,包括比较怕事的我都没有退缩,因为我实在不能想象这个文明社会居然有这样的人类歧视迫害人类的事情在上演。
我们商量的是如何统一这方面的口径,渐渐博取他们的信任,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不过商量来商量去,却没有一个好的法子,因为这毕竟不是演戏,写好一个剧本,只要把台词背好了照着演就可以了,和他们打交道的突发情况很多,你不知道他们会突然冒出一个怎样的问题来询问我们,从那个白人的行为看来,他本身的行为就是典型的西方人交流方式,这是我们所不熟悉的,所以不可能提前做准备,最后赵边城道:“小邹尽量少说话,毕竟我做斗争工作的时间比较长,我就不谦虚一点还是以我为主吧?”
王晨飞想了想,道:“以你为主、以我为辅,看看小邹是否能暗中做些记录,把一些重要的细节记录下来。”
暂定了各自的分工后,我们又被守卫人员送了回去,进了牢房处,那五个人各自站在牢房的玻璃门口,包括那个马来西亚人也是如此,他站着看来比一般的东南亚人要高不少,甚至比我都高一些,身体也非常强壮,满脸凶光的盯着我们死死看着,也不知道心里做些什么打算。
等守卫将大门关上,我们的“对门邻居”又大声道:“嗨,什么人见了你们?”
因为事前已有了明确的“分工”,赵边城道:“怎么,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白人挤了挤他的眼睛,有些俏皮的道:“别这么吝啬,有好消息应该拿出来大家分享。”
赵边城忽然脸色一变,凶悍的道:“去你妈的,老子杀人获了重刑,难道还算是好事情,你脑子没坏吧。”
白人哈哈大笑,拍着手道:“我还真以为你是被冤枉的,看来你和我们其实差不多。”
这时候那个马来西亚人忽然说话了,不过他说的却是我们听不懂的外语,白人听罢后道:“你们被判的是什么徒刑?”
赵边城道:“杀人罪还能怎么判,那肯定是死刑了,猜也能猜到。”
白人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定罪,不用担心,我们都是死刑犯,不过六七年过去了,大家还是活着在,你们杀的人不会让你们被判死刑的,相信我。”
赵边城白了他一眼道:“凭什么相信你,大家都是罪犯,说到相信二字不是有些滑稽?”
白人又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确实不值得你们相信,但是我也杀过驭鲸人,而且不止一个。”
说罢他炫耀似的将胳膊抬了起来,只见强壮的小臂上纹着四条小鱼,他道:“杀一个驭鲸人,我就纹一个类似的纹身,我总共杀了四个驭鲸人,你们三个人才杀了一个,怕什么呢?”
我听了心里顿时腾起了一股怒火,不知道这个孙子杀的驭鲸人里面有没有中国人,赵边城道:“谁告诉你我们只杀了一个人,我们总共杀了三个人,除了孟家兄弟,还有他们的保镖西柏坡也是一个驭鲸人。”
白人脸色一变,有些不相信的道:“什么,你们把西柏坡也给杀了,这绝对不可能,凭你们能杀了的他。”
没想到西柏坡名气还挺大,赵边城道:“怎么,难道全世界只有你能杀的了驭鲸人?”
白人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西柏坡在驭鲸人里身份地位很高,能力也是非常强的,我虽然杀了四个驭鲸人,里有两个是孩子,还有两个只能算是普通的驭鲸人,西柏坡是驭鲸族里的战士,你们常说的驾驭大型水生物其实指的就是他这种人,驭鲸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驾驭大型水生物能力的。”
说实话我们对驭鲸人真实的生活状态其实一无所知,赵边城却转过身子小声道:“这个王八孙子居然能把杀过孩子的事情拿出来瞎说,我真想现在就一枪干了他。”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人如果没有了良知,做出再残酷的事情,他都不会认为是错的。”
白人大声道:“嗨,你们在说些什么呢,大家既然是……用你们中国话应该称之为同志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们呢?”
赵边城小声道:“我和你算他妈哪国同志?”
转过身子却表情轻松的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驭鲸人也是存在能力之分的?”
白人道:“当然了,任何物种都是有差别的,驭鲸人也是这样,我估计世界上最了解驭鲸人的人应该是我们,只有敌人才会下功夫去研究自己的对手,科学界甚至不知道驭鲸人的存在。”
王晨飞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虽然发掘出数具驭鲸人的骨骼化石,不过深入的研究却一点都没有。”
白人颇有些得意的道:“我说的没错吧?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你们如果痛恨驭鲸人,那么就应该和我们多做交流,只有我们才知道驭鲸人的优点、弱点。”
这座牢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外国罪犯,有白人有黑人,看样子都是非常恐怖的罪犯,赵边城微一沉吟道:“你们为什么要杀驭鲸人呢,我们是被迫于无奈,所以下的狠手。”
白人有点狡黠的道:“我们当然也是被迫于无奈了,没有谁是热衷于杀人。”
赵边城道:“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杀了驭鲸人,但是本身我对这个群体并不了解,我的这次行为只是自保而已,并没有仇杀的成分,和你们不一样。”
赵边城的这次回答非常聪明,这是三十六计的欲擒故纵,看似想和他们撇清互相之间的区别,这种做法能恰到好处的表露出我们各自的身份特点,毕竟我们一个是国家公务人员,一个是私营企业老板,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科学家,如果表现出对他们毫无道理的一味迎合,反而不符合我们的身份。
果然白人对赵边城的回答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而他的表情也变得不那么油滑,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背上的一个纹身道:“你听说过铁血团吗?”
他手上的纹身刻着一把式样奇怪的利刃,他道:“这是斯巴达克的战士们所使用的圣剑,是降妖除魔的利器,这也是我们清楚驭鲸人的道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魔鬼,一群想屠杀整个人类的凶徒,他们想毁灭我们,我们自然不应该坐以待毙。”
对于他这句危言耸听的话语,我都没有往心里去,一群极端分子,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错误,对于他们而言,错的永远是别人,而且错误的人必须要用生命为自己的错误还债,没有可以商量的方式,这就叫极端分子。
赵边城并没有对他的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笑道:“看来你们都是正义的斗士,那么驭鲸人应该是一群邪恶的人类了?”
白人道:“没错,最起码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就是如此,他们一直利用自己在海上的优势,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很多水手都是死在他们的手里,如果不是因为我命大,其实也早就死过了。”说到这里他脱下身上背心,转过身子,让人吃惊的是他背上满是刀痕鞭痕,看来简直惨无人睹,尤其是右肩胛骨,居然没了,看来瘪瘪的一块皮,似乎一捅就能捅破。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衣服,转过身子道:“怎么样,你们能想到我身上这些伤疤都是驭鲸人留下的,他们没杀我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不停的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然后他们在海上放下了我,让当时奄奄一息的我泡在海水里,你们能体会伤口被海水浸泡的痛苦吗?你们能想到他们将我泡在海水里就是想让鲨鱼来吃了我吗?这就是驭鲸人,他们对付人类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毒。”
这点和我们从曹助仁那里听来的事情又完全不一样,他说的驭鲸人就是被迫害的一方,而在这个人口中驭鲸人又变成了迫害人的一方,我们应该相信谁呢?赵边城不动声色的道:“驭鲸人如果真的这么邪恶,那么我们杀了他们其中的一两个也算不亏心了?”
白人道:“不亏心,绝对不亏心。”
赵边城道:“可是我又有个疑问,既然驭鲸人代表的是邪恶的一方,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坐牢?难道这些当权者看重的是邪恶而非正义了?”
这下白人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了,赵边城也没有一味的追问,安静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果然过了一会儿对方沉不住气了,他道:“你能相信我的话吗?”
赵边城懒懒的道:“我们现在只不过是闲的无聊,说说话而已,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有什么妨碍,咱们互相之间没必要深究,反正就是把牢底坐穿而已。”
白人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道:“我们坐牢的真正道理就是因为一些国家,和驭鲸人有过非常密切的往来。”
这又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赵边城淡淡的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真的、假的?”
白人笑道:“当然是真的,你们知道是哪些国家吗?”
赵边城道:“我猜也能猜到,当然是中国了。”
白人道:“你说错了,还真不是你们国家,我说几个主要的吧,有朝鲜、柬埔寨、巴基斯坦、……”
王晨飞皱眉道:“你说这些国家意图何在,这些国家和中国的关系都是非常好的,?”
白人又是狡黠的笑了道:“反正我没有说是你们的国家,所以你的猜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上述的那些国家曾经都有和驭鲸人的合作,你们肯定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他们所以帮助驭鲸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在海里面的巨大的自然资源,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因为驭鲸人有寻找这种资源的能力,所以他们也漠视驭鲸人在他们所管辖的海域做些缺德事情,包括杀害一些远洋水手这样的罪恶事件,你们都以为这是海盗干的,其实很大一部分与驭鲸人有关系。”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了一会儿赵边城才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些国家是因为自己的私利,所以才阻止你们的行为?那么你们应该是正义的了?”
白人道:“我们当然是正义的一方了,驭鲸人只存在于古老的东方,他们只信任东方人,所以对于地理位置上其它方位的种族人群,他们一律采取仇视的态度,虽然我无意诋毁你们,但是有的东方人确实比较邪恶、贪婪的他们利用驭鲸人的信任,疯狂的掠夺海上的一切资源,作为交换,他们允许驭鲸人劫掠外国的船只货品,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只不过基于国际关系的考虑,西方没有那个国家为这件事情得罪亚洲国家,毕竟这种事情还不至于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所以事态就一直恶化下去了,这对于我们水手来说是一种灾难,我们是被抛弃的一群人,国家为了利益不顾我们的死活,所以没有办法,我们只有联合起来对抗这些邪恶的驭鲸人。”
赵边城道:“你说的这些话怎么证明真假呢?”
白人神秘的一笑道:“暂时保密,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和你说这么多的吗?我的目的何在?”
赵边城有些疑惑的摇摇头道:“确实想不明白,因为我们彼此之间好像还没有建立起应有的信任,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对我们交底,这种做法不符合逻辑。”
白人赞许的点点头道:“你能想到这点总算我没有白白浪费口水,我提醒你们一点,这几天好好想想这方面的问题,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说罢他又故作神秘的冲我们挤挤眼睛,好像这其中包含着某种不可明言的秘密,虽然这个秘密不能说,但是他需要我们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这种做法的意义是什么呢?我们一时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