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眼里,梅氏这个正室的身分,自然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只是,卢子荣可是卢家唯一的根苗了,这个时候,莫说是用她两味药材,便是将她的那些宝贝东西全都用了,她这个做嫡母的也不能有个不字!
云敬丽的一番巧言蜜语,很快,就让老夫人铁了心,要为她和卢子荣做主了。
却说梅氏这厢出了卢府,也的确是到了云家的别院。
梅氏到底是正经的官夫人,云长安自然是不能真的就将她给晾在了府门外。
初见梅氏,云长安倒是颇有些意外,想不到云长安竟然是还能娶到了像是梅氏这样既漂亮又文雅的女子为妻。更没有想到梅氏这个在梅府里算不得多受人待见的庶女,竟然是还能有这样让人惊叹的一面。
“不知卢夫人上门有何指教?”云长安并没有因为她的气质出众,就有了什么好脸色,谁让她嫁的人是卢少华呢!但凡是卢家的人,他一个也不待见。
梅氏将自己的病情大概说了一遍,然后态度十分诚挚地恳请云长安能为其看一看是否还有机会。
云长安虽然是不满意,可是一想到了出来前妹妹的叮嘱,也只好是忍了心中的不快,为其号了脉之后,再将她的病情细说了一遍,然后再开了一张方子。
“卢夫人的体内,曾长期滞留了一些不利于女子生育的药物,所以才会如此。虽然是后来停了那些药,可是怀孕后又误食了什么药物才会导致小产,故而才会对卢夫人的身体损伤极重。”
梅氏听了,身子一僵,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自己虽然是也大约猜到了这些,可是现在听到了云长安亲口说了出来,心里头的震撼,自然还是不小的!
一旁的嬷嬷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夫人的脸色,“那云公子,敢问夫人的身体可还有调理好的可能?”
“自然是有!只是需要耗费一些时日罢了。另外,还要注意饮食搭配,许多忌口的东西也是不能用的。我会另外写一张单子,但凡是上面写的,都不可食用。再者夫人的身子偏寒,即便是夏季,也不可用冰镇瓜果。”
“多谢云公子了。只是,我这身体,果真还有再怀孕的可能吗?”
云长安一挑眉,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卢夫人既然是信不过我,大可不必前来!”说着,作势就要将刚刚开好的方子给撕了。
那嬷嬷一瞧见,立马就扑过去将那方子给护了下来,“云公子可千万别见怪。我家夫人也是寻了多位名医,皆是说没有什么法子了。若非是因为听说您治好了方大人的病,夫人也不会过来请您给看诊的。”
云长安冷哼一声,眼睛瞪了那嬷嬷一眼,梅氏似有所悟,“嬷嬷先到外头去等吧。”
“是,夫人。”
“云公子有话直说无妨。”
云长安突然就笑了!刚刚还是阴着一张脸,只是这么一晃眼儿的功夫,竟然是就笑得有些灿烂了!
“卢夫人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要给你看病?刚刚你的人也说了,请了数位名医都束手无策,你怎么就能相信本公子不会害你呢?难道就不怕,我给夫人下的是毒药?”
梅氏笑了笑,将自己的衣袖都整理了一下,“医者父母心。本夫人相信云公子的医德。”
云长安却是冷笑一声,“医德?卢夫人以为我对你们卢家的人还用讲什么医德?”
梅氏的脸色变了变,一时难以相信一直温和尔雅的云公子,竟然是一下子会有了这样的一面!
“当年云家小姐与卢少华之事,我也有所耳闻。说实话,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只是我一介女流,我的婚事,亦非是能自己做主的。”
云长安注意到了她说的是卢少华,而非‘我家老爷’这样护着他的话,一时对这位新任的卢夫人,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趣。
“卢夫人,当初我姑姑是如何离开的那个卢府,想必你入府这几年,也查探到了不少。如今因为你是梅大人的千金,所以卢少华才会对你颇为看重。可是卢夫人,想想当年的卢少华,可是一穷二白,当年我姑姑下嫁与他,他对我姑姑又何尝不是颇为看重?”
梅氏的心思一凛,这些事她自然是知道,心底里来来回回地也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可是现在被一个外人如此清楚地说出来,还是一个对卢府颇有敌意的云家人说出来的,实在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不舒服归不舒服,可是她也明白,云长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她提起这个,这不是摆明了在公然表明了他对卢家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这在梅氏看来,分明就是对她的一种提醒,一种善意的提醒。
“云公子,我是梅家的人,如今既已嫁入卢家,自然是要为卢家着想的。只不过,前提是我自己得是安全的。不是吗?”
云长安一挑眉,眸底的笑意甚浓,看来,妹妹说的不差,这个梅氏,的确是个聪明的。
送走了梅氏,云长安将这一切都与浅夏说了一遍。
“妹妹,你觉得那位卢夫人真的会选择与我们合作吗?”
“我们与卢夫人的合作,不是在眼前。不急!梅氏嫁与卢少华为妻,怎么可能会是她自己自愿的?她如今虽不能说是正值妙龄,可是比卢少华可是小了有十来岁!若非是因为自己做不得主,又岂会甘心?”
云长安点头,“这位梅氏,看起来不像是个容易掌控的,而且,按你先前教我说的,现在梅氏,定然是对她娘家的嫡母已经生了疑心了。只是我不明白,我们现在为何要让她对自己的娘家生出几分的嫌隙来?”
穆流年轻叩了叩桌面,“我们在安阳城救了桑丘子睿,在梅家人看来,就已经是半个敌人了。如今,浅浅选择了拉拢梅氏,这是在为了将来做打算。”
云长安却不太赞同,“梅氏到底是在允州的,我可不认为对于将来在京城的一切,能帮上什么忙?更何况她不过就是梅家的一个庶女,而且亦非是嫡系一脉的小姐,能有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