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一时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现在肖云放死了,桑丘子睿一力将梁城的重担挑起,现在他们对上穆流年的兵力,本身就没有了几分的胜算,若是对方再增加进来十五万兵马,他们苍溟,亦是不可能再有胜算。
就算是他不想,可是有些事,也不是他能阻止得了的。
就比如现在!
要么继续拼,儿子也活不成,他们苍溟的损失也只会更重。
要么就是乖乖地退出紫夜,救回儿子,可是那样的话,他们苍溟的国威何在?
可若不如此,真要是被紫夜大败,然后再逼至他们苍溟的关卡,只怕,就不止是二百万两银子的事儿了。
事实上,若是单从损失上来说,紫夜索赔二百万两,也不是一个大数目。
准确地说,这二百万两,并不能完全地承担起所有的损失。
这也正是穆流年的精明之处,如果他要五百万两,只怕睿亲王是连想也不会想的。
这可是直接就关乎了他们苍溟国库,关乎了他们苍溟民生大计之事。五百万两,虽不至于将他们的国库掏空,可是掏回一半儿来,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若是那样,睿亲王定可不要这个儿子了,直接退兵就是。
现在被穆流年弄的,睿亲王是打也不是,和也不是。横竖都会让他觉得肚子里头被人强行给喂下了一颗苍蝇,实在是难受又恶心!
最逼无奈之下,睿亲王不得不签署了他认为的丧权辱国的条约。
皇甫定涛在被点了穴之后,送还至苍溟军前。
此时,睿亲王的大军,已经全数退至祁阳关外,而穆流年和浅夏,则是站了祁阳关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离开。
皇甫定涛得知父王竟然是签署了这样的一份和谈书,当即大怒。
可是木已成舟,自然是别无他法。
祁阳关顺利收回,接下来,他们一东一西,就要看看谁最想坐上那个位置了。
穆流年经过了几天的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放弃了进军梁城。
许彦和许无忌,以及许多的大将,皆是不解。
此时,除了肖云航之外,可以说就只有宫里头的那个福王,是皇室的嫡系血脉了,而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足为惧。
没想到,他们一力支持的穆流年,竟然要放弃这次机会。
“抱歉,我知道我可能让大家失望了。可是人各有志,我不能因为那个位置,就失去我现在身边最宝贵的。至于桑丘子睿,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皇帝。”
“他?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登基为帝,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你确定你能逃得掉吗?”
穆流年丝毫不为之所动,“我自然会有我的办法,你们放心,就算是我不与他争那个位置,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护住咱们几家的周全。”
许无忌冷笑一声,“笑话!你拿什么护?我问你,就算是有你在的时候,你能护上几十年,那没你之后呢?我们的下一辈,岂会有保障?你想想之前你在长平王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想想当初姑父是受了怎样的煎熬?你再想想姑姑曾经殁了的那个孩子,你真的就这样忍心?”
许无忌的话还真是狠!
句句都是往他的心窝子上戳。
穆流年沉默不语,他知道,他这话一出,定然就会在他们之间引起强烈的反应,果不其然!
许彦一直不愿意插手这一类的事,可是现在,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了。
“流年,你该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再说了,就算是你不愿意,那么你父亲呢?他也不愿意吗?就算你不管是不是会寒了这些将士们的心,难道你就不为你的两个孩子想想吗?”
许彦的话,让穆流年的眉心微颤了一下,他说的没错,就算自己不想坐那个位置,总要为了自己的后人想想吧。
可是这个时候,紫夜是绝对不能先出现内乱的。
“舅舅,现在紫夜的损失惨重,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百姓们休养生息,将士们也都好好休养。若是我们一旦起了内乱,只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局面,将会被皇甫定涛,再次打破。”
“这算是理由吗?”许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穆流年一对上了他的视线,便快速地躲开,舅舅的眼神,让他难免就生出了几分的心虚。
“流年,说说你不愿意兵发梁城的真实原因。别拿什么担心内乱为由来搪塞我们。”
穆流年犹豫了一会儿,将众人都遣了出去,屋内,只留了许彦父子,还有青龙和玄武二人在。
“舅舅,这一次我们能如此顺利地结束了这场战斗,有大半儿,是浅浅的功劳。当然,我说的,并不是那天她能制止了对方暗卫的事。她的本事,相信无忌是领教过的。”
许无忌的脸色微红,略有些不自然,然后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这与你兵发梁城,有何关系?”
穆流年面有痛色,深吸了一口气,“浅浅的命格怪异,她是云家数代不曾出现过的一位极有天赋的秘术师。也因此,她的寿命,不会太长。”
这个消息,饶是青龙和玄武,亦是吃了一惊。
“你们难道没有觉得奇怪吗?这样大的场面,我与浅浅都在这里,可是为何只有朱雀守在了浅夏身边,我的四位门主,还差了一个白虎呢。”
“公子?”青龙最先有了反应,“白虎可是去了苍溟?”
穆流年点点头,他相信,苍溟国师绝对会有办法,哪怕是无法完全地改变浅夏的命格,可是至少,可以延长她两三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