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夫便赶路。边祈祷着能这样安稳达到目的地时。
也许,老天都看不下去牧歌和夜幽帝卿卿我我,派了一个不速之客,前来大煞风景。
黑白色分明的色彩,仅仅一个背影,一身朋克装就将此人的气质,衬托的高大尚起来。
不过,最为惹人注目的,莫过于此人一头水蓝的长发。
眼见马车就要撞上去,车夫不由得大喊提醒道,“前面的人让让。”
“轱辘……轱辘……”
马车行驶速度照旧,车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急速的响动。
“喂!前面的人,赶快让开,以免受伤!”车夫有些急了,这种距离,就算他想停下,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一路走来,连险地他都能横穿不误,早让车夫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绝对不会有挡路的人,不管是魔兽还是不长眼的山贼。
眼见离沙中城越来越近,哪知,半路上会突然杀出一个异类。
莫非是聋子?
想到这个可能,车夫顿时急了,额头冷汗直冒,对着门帘喊道,“两位客人,前面有人挡路,老小儿提醒了,可是没有反应,这马上就要撞上了,还请两位抓紧角落的柱子。”
“呵呵……有趣,我倒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狂妄之徒,竟敢打扰本尊和宠儿培养感情!”微凉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
随着马车门帘被掀开,一脸怒气的夜幽帝钻出马车,冷冷注视逐渐靠近的挡路人。
拉车的六匹马儿,与车夫一样,也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敢挡路,不过,没有收到命令的它们,依旧只管前进,万全没有刹车的样子。
眼见惨剧将至,车夫抱着脑袋,蹲在马车的衣角,死死抓住一根木头柱子,尽量将头缩进胸前,心中祈祷:千万别撞到脑袋,千万别撞破了头……
不过,车夫的担心的车毁人亡,并没有出现,相反的,六匹马儿如同被人点穴一般,硬生生定在原地,与挡路之人的距离,不过五步之遥。
缓缓睁开眼,车夫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叫嚷开了,“你不要命啦!这要是撞上了,先不说你会没命,我的两位客人也会因此受重伤!”
“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随着挡路之人的转身,爽朗的笑声跟着传出,“而且,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就算对方不出手,他也会出手。
站着不动,被马车撞?那才是傻子会干的事,而他才不是傻子,散去手上积聚的力量,大刺刺望着马车上的人。
刚才,他可是注意到了,对方说,两位客人,如今只见到一个男人,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惊扰了两位,真是不好意思,还望两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亲口致歉。”
“知道错了,那就让开,好狗不挡道。”夜幽帝丝毫不客气,不过,怒容倒是消退不少,既然对方笑脸迎人,那他也不必下狠手。
不过,夜幽帝不追究,不代表别人就能妥协,“不不不,我这人有个毛病,若不让我亲口道歉的话,只怕三个月都吃不好睡不好。”
听外面的动静,牧歌只觉得怪人一个,并没有多想。
在夜幽帝准备发怒的时候,牧歌掀起马车门帘,站到夜幽帝身边,“我们二人赶路,人你见到了,歉意我也收到了,那么,就此别过吧。”
牧歌说完,就打算钻回马车内,至始至终,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对方。
在她眼中,不认识的人,极为陌生人,眼下她只想快速回沙中城,也没有结交朋友的心情,换做平时的话,说不定她还会有那个闲心。
“这条路去沙中城的必经之路,我曾担心,你万一骑乘飞行魔兽该怎么办,不过,看来老天都在帮我。”说这话时,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夜幽帝面露诧异,这人说的话有些古怪。
牧歌的身体顿了一下,放下门帘,再次转身,抬眼望去,整个人如坠冰窖,透心凉。
记忆翻天覆地,接踵而至,在脑海中快速闪现,一幕幕,一声声,逐渐清晰。
双拳握紧,牧歌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阿特兰提库斯!”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竟然在此时此刻,重新站在她面前,这么长的时候,牧歌甚至都怀疑,他已经死在了高手林立的摩罗格大陆。
没想到,他不仅没死,反而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那张笑脸在牧歌看来,愈发得讨厌,让她有种想要撕烂的冲动。
不,直接将阿特兰提库斯轰成碎片,连渣渣都不剩,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察觉牧歌身上突然涌现的冲天怒气,夜幽帝可不傻,就算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定是与牧歌有些渊源。
不过,眼下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宠儿,这家伙是?”
“不知道,以前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也没有结仇,但是,某一天,他却突然出现,一句话都没有,就对我出手,因为他,很多人因我而死!”牧歌回答夜幽帝的同时,也同样在质问阿特兰提库斯。
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对她痛下杀手,百里希宁,许多他,夏金金,顾长生,向天笑,简……
米米切尔大陆因她而毁,他们被迫流落他乡,牧歌本想锻炼他们,让他们重振米米切尔大陆,没想到,却将她彻底带进了坟墓。
想起骨肉模糊的尸身,牧歌的心,就在滴血,湖蓝色的眸剧烈闪烁,隐隐向暗红色转变。
“为什么呢……是呢,我那时候为什么要对你出手呢……”反观阿特兰提库斯,一副失忆者的模样,露出困惑的深情,似自问,又像是在向牧歌寻求答案。
牧歌震惊了,“你失忆了!”
“失忆?”阿特兰提库斯摇摇头,“有没有失忆,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不过,我却记得你,”
牧歌周身的滔天怒火,足以焚天毁地的恨意,一点点褪去,眼中暗红消退,湖蓝色的眸,清澈通透,不含一丝杂质。
面对眼前的变故,牧歌不知该笑还是该继续去恨。
这是考验她,还是在玩她?
好不容易再见,牧歌以为她报仇的时机到了,她也能了却心中的疑惑了,却不曾想,得到的结果是仇人失忆了。
阿特兰提库斯都忘了,这还让她如何报仇?
失魂落魄的牧歌,是夜幽帝最不愿看见的,将牧歌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什么都别想,宠儿,你只需要告诉我,他该不该杀。”
“该杀!要不是他,我的学生又怎么会因我而死!但是……”牧歌茫然了,看着失忆后的阿特兰提库斯,仿佛回到了初次相见的时候,一尘不染的阿特兰提库斯,露出俏皮的虎牙,对她友好的打着招呼。
“我下不去手。”
将牧歌的脑袋按在怀中,夜幽帝在牧歌头顶,印下一吻,“只要他该死,就足够了,不管他是失忆还是残了,废了,智障了,都不能轻饶,剩下的,我来解决,”
对于阿特兰提库斯,夜幽帝已将他定义为死人。
夜幽帝猛挥衣袖,目标是面前的阿特兰提库斯。
“等等!”牧歌出声阻拦,已来不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牧歌愣住了,夜幽帝也怔在当场。
换作平时,夜幽帝出手,想杀谁,那就是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分分钟当场毙命的下场。
可事实呢,阿特兰提库斯全身血流如注,衣服残破不堪,变成黑白红的破布挂在身上,一头水蓝色的长发,更是参差不齐,如顶着茅草般凌乱披散着。
整个人跪在地上,七窍流血,尽管卖相惨烈,不过,那微微鼓动的胸膛,告诉世人,他还活着!
“咦?奇怪了……”夜幽帝脚尖点地,轻轻飘落在阿特兰提库斯身前,怒火暂消,打量起了面前的不死小强。
他深信,以他刚才的一手,完全可以将对方变成一具肉泥,一如阿特兰提库斯当年施加在牧歌学生身上的下场。
细细研究了好半天,夜幽帝笑出声来,“呵呵……原来如此,如来如此啊!”
“怎么说?”牧歌心情复杂,恨不得将阿特兰提库斯大卸八块,同时又不想他就这么死掉。
“七贤士,他的身上,有七贤印迹。”
“竟能抵挡你的攻击!”牧歌震惊了。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夜幽帝的身为乃是四神,尽管还没能复位,不过,他的神力却是存在的,只不过受到限制,无法百分百发挥而已。
“不不不,正是因为这个七贤印迹,他才能保下一条小命。”夜幽帝好笑地摇头,根本没想到,会整出这一茬事,“不仅是我,就算是你,对他也无法一击必杀。”
牧歌讶异地挑眉,没想到,这个印迹这么强悍。
“先别惊讶,这七贤印迹,乃是你当年所下,只要是神,都无法对七贤士做到一击必杀,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