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可能易容吗？”柒行看着手中男子的画像，倍感泄气。
“以此人对羲城主夫人的执着，我觉得不大可能。”云逸尘摇头，“这般看来，芷瑶的仇人城府不浅。”
“唉……”柒行长叹一声，拍拍沈醉玉的肩，“你也不必沮丧，我相信他始终会回来的。”
沈醉玉抿唇：“……谢谢。”
沈醉玉家中，羲芷瑶正在她的书房内翻找，可惜找了半天都无所获。
她无奈，干脆不找了，取过沈醉玉给她的木匣打量。
那木匣不过巴掌大小，沉香木打造，匣身上的花鸟纹雕工精细，栩栩如生，一看便价值不菲。打开木匣，是一面八角形铜鉴，正面在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清晰可见，背面的双雁流云图更是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画面中间微雕了三字“双飞客”，细若蚊足，勾画了了（明·魏学洢·核舟记）。
铜鉴之下铺了薄薄一张宣纸，折叠几番，纸上内容仍清晰可见，字体秀丽工整，其间又不乏温婉大气，羲芷瑶一眼就看出是离倾的字。陈年墨迹晕染开的痕迹尤为明显，想必写的人沉思许久，心事重重。羲芷瑶拿开铜鉴，取出宣纸展开，细细瞧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金·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
这诗句，也许就是离倾对自己与爱人感情的描绘。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想必，这是离倾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吧。
然而，她所期冀的，也是这一生中最不可能实现的。反而她的爱人却应了这词中一句:“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除了这首词，底下还有最后一句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这句的墨迹比前面一首词更深更浓，力透纸背，笔触苍劲，字迹张狂似无所顾忌，其间又满含悲愤。
这潦草张狂的字迹，不用说她都能猜到是谁写的。
尽管羲芷瑶面色仍然无动于衷，右臂上的伤口却开始隐隐作痛。
每得到任何一点关于那人的消息，总会扯痛这伤口，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正想的入神，双肩忽然被一人攀住，少年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
“……”羲芷瑶反应过来，立刻推开云逸尘凑近的脑袋，怒道：“不关你的事，回来了还这么不安分！”
“切，”云逸尘撇嘴，将眼神往她手中纸上扫去，却被她刻意遮挡不让他看见，他怨道，“难不成你连我也不相信？”
“我为何要信你？”羲芷瑶冷哼，将宣纸与铜鉴收好，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