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这么多的能量，有何用？”羲芷瑶低叹，“想在水中造土、风中造木吗？何苦呢？”
“你要知道，我们所处的环境决定了我们力量的强弱。”云逸尘耸肩，“现在她用四人的性命便可以换来你所说的，可以在水中创造出土，在风中创造出木。她本来只能御风，如今不仅可以四元全御，更是能创造了，何乐而不为？”
羲芷瑶剜了他一眼：“云少主，滚去另一个房间睡，明日一早我们就返程！”
云逸尘从椅子上起身，一条青色鱼尾摆动着游去，他面上仍是那派淡然闲散，似乎，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本来就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只是，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不同的话，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羲芷瑶揉揉眉心，错觉吗？
夜色深沉，只那宫中仍隐约透出些灯火，表明君王还在享受丝竹管弦之乐。其余地方，鲛人们都已憩息，皆是一片漆黑。
凡事总会出例外，而朝欢客栈，便是那个例外。
二楼一扇窗前，虽用了厚实的帘布挡着，其间闪现在隐约光亮中飘摇不定的剪影，在这个漆黑的夜中，仍是显得那么刺眼。
羲芷瑶与云逸尘，一个侧身躺在床榻上发呆，一个坐在窗前处理伤口。
是的，云逸尘受伤了。
看起来倒不是什么大伤，只是片刻疏忽，被户部的陷阱攻击了一小下罢。
伤口似乎不严重，但伤到了右膝，走路的姿势总会有几分别扭。
倒也难怪羲芷瑶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若非他早已把身上残留的血腥味处理好，只怕那敏锐的少女就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放过他了。
各怀心事，彻夜无眠。
翌日晨初，因为一夜未睡的缘故，羲芷瑶本是好转的差不多的小小风寒，又……复发了。
云逸尘敲了半天的门，最后只好硬闯进去，再次给她医治。
半日光景，须臾间便消磨贻尽。
下午，羲芷瑶稍有好转，便要求云逸尘扶她出去晒晒太阳。
阳光正好，温暖了秋末的寒凉，却又不刺眼。
一男一女，相貌平平，相互搀扶着走在街道上，偶尔论议几句，争辨几许。
这画面，没有风花雪月，没有诗情画意，毫不起眼，也不存在惊心动魄的美。
只是，太温暖，太温暖了。
以至于多年以后，羲芷瑶回忆起当时情景，都忍不住心神恍惚。
那般的温暖，于那时的她而言，相距太远，太远。
我本光明中人，何以沦落黑暗至此？
次日一早，二人便出了渥南，返回了陆地。
“可算是自在了。”羲芷瑶立在海岸边，着了身月白色襦裙，俯视着碧蓝的海水，轻轻呼出一口气，“海界……”
也不知那平王世子遍寻不到他的宝贝陈姑娘，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想到这，她扬了扬唇角，转身往回走去。
两天没处理事务，现在积攒下来，可有够她受的。
还有颜安禾，她看得出来尹华烟喜欢他，虽说尹华烟身为女子，或许并无甚大用处，但多拉拢一个，总归是好的。
林穆琛是云逸尘看中的，离弦也相中了容家，容沅可有可无，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继承家族。
所以，容沅帮一帮，就行了。
尹华烟，才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