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越醉越清醒
是尧娆，此刻她轻纱遮面，浅笑着坐在窗口。
“不过，楚墨寒，你的执念不放弃，就不怕失去雪依么？”
楚墨寒淡定地看着她，“你管不着。”
雪依一拽楚墨寒的衣袖，狠狠瞪过去，“这是我师父！不许你这么和她说话！”
尧娆笑得万分得意，楚墨寒表示他很无辜。
“其实我们应该算是一伙的，”尧娆轻绕着自己的头发，慵懒诱惑，“我也不想邻国得到琉璃玉，所以暂且算是伙伴。可是，我们不想夺得天下。”
“我们？”
雪依举起双手，“还有我！”
楚墨寒咬牙，君轩雨，你情人挺行的啊，这么快就把我爱妃拐走了，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玩不过我所以找个女的来帮忙啊？
其实天下，他真的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她……因为她是那么的不在意自己，一定要有一个人来代替她自己在意她。
但是唯有夺得了天下，他才能确定可以保护她。
原本的仇恨不知何时变成了守护。
“这里可真热闹。”淡漠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
话说，这些人是在玩变魔术么？一个接一个地变出来……
雪依又抽风了。
尧娆一个愣神，转身欲走，却被楚墨寒体贴地一把抓住，笑道，“美女，你情人来了，你跑什么呢？”
情人？君轩雨疑惑地看着被抓住的尧娆，不解。
哦，他记得他昨天占卜过了，他可以今天此时在雪依的殿中看到上次和自己战斗的女人，所以他才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关情人什么事？她说是他的情人，楚墨寒真的会相信？
他是这么天真的人么？
尧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情人？姐可是黄花大闺女，别乱污蔑别人。”
“轩雨，把你情人带走吧。”楚墨寒笑得万分柔和，说的万分体贴。
他这么“温柔”，君轩雨哪里敢说个不啊，乖乖抓起尧娆从窗子往外跑，“美女，管你是不是情人，咱先私奔了吧，不打扰人家夫妻俩。”
“听见没？”楚墨寒看向雪依，“你师父会情人去了，现在说说我们的事情。”
真的么？她怎么觉得师父是杀情人去了？她猜那个君轩雨会被师父干掉。“我们有什么事情好说啊？”
楚墨寒直接打横抱起她，走向里间，直直往床上一丢，翻身压上去，“爱妃，你说朕和你有什么事情呢？好！朕不要这个天下，把你交给朕，如何？”
“如果我说不呢……”开玩笑，她现在对他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好吧，她是对什么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敢说不！”说话的不是楚墨寒，是一个女人。
是尧娆。
很明显，君轩雨被她解决掉了。
楚墨寒侧躺在床上轻搂着雪依，微笑不语。
他好像猜到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了。
尧娆走近床边，“楚墨寒，你还真是猴急。但是你别忘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得到了雪依，你就不夺取天下？”
“君无戏言。”
很好！尧娆满意地笑了，然后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三颗青色的药丸，强行塞进雪依的嘴里，道：“尧娆特产，包君满意。”
你给我吃了什么？
雪依惊恐地看着尧娆，她不会因为楚墨寒的一句话就把自己卖了吧？
“春天的药丸。”
哦？这还真是特制的呢。楚墨寒真的满意了，这种药以前没见过呢。
不知道效果如何。
“什么叫做春天的药丸？是不是就是那种吃了以后就会想春天来了一样很舒服的药丸？”雪依故意装傻，不希望事实是自己想的那样。
尧娆淡淡地离开，果断留下两个字……
****。
雪依觉得似乎渐渐热了起来，心道原来被下了****就是这种感觉么？看来不被下一次****都不算是穿越了啊……
她记得之前自己被抓去“侍寝”的时候也是这样子自己吐槽自己，然后……心里其实挺难受的。
楚墨寒眯着眼睛看着身下开小差的人儿，微凉的薄唇轻轻贴上她的脸。
被下药的雪依本能地攀上他的脖子，开始扯着自己的衣服。
唔……看来被下了药会不由自主是真的啊……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楚墨寒深吸一口气，灼热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雪依，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依……我好像……做错了？”楚墨寒的大手抚过她滚烫的脸颊，迷离的眸子，粉嫩的鼻尖，红润的嘴唇，然后顺着粉色的脖子往下滑去……
雪依意识已经模糊了，根本不知道楚墨寒在说什么，她伸手扯开他的袍子抚摸着他的肌肤，微凉的感觉让她舒适地嘤咛一声，更加贴近他的身子，红唇轻启，“楚墨寒……你身上好凉快……摸起来好舒服啊……唔……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啊……”
沐浴露？
好吧，楚墨寒此刻根本没空思考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知道她不在的这八年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学到了别的文化。
但是文化什么的和现在要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雪依看楚墨寒根本没什么反应，干脆直接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楚墨寒大手一伸反握住她的小手，深邃的眸子闪烁着熊熊烈火。
楚墨寒俯身吻上雪依的唇，只是浅浅一吻就被勾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悸动，他几乎是立刻开始疯狂地吻着她，大手帮她把她撕扯了半天都没有弄开的衣服撕碎，丢到地上，却忽然停止野兽般的掠夺动作，哑声问道：“你知道朕是谁吗？”
“谁……？”雪依眯着眼睛，迷茫地问了一句。
尧娆的药药性真是强，三颗下去很快就神志不清了。
但是雪依的精神还算是强大的，她至少能听到有人在问她问题。
楚墨寒懊恼地皱起眉头，下一秒却被人强行吻住，雪依伸手脱着他的袍子，楚墨寒想拒绝却又无法拒绝，半推半就地让她脱去了上衣。
“别闹了，我去给你拿解药吧。”楚墨寒违心地说着，却不阻止她的双手，甚至还偶尔配合地动动，让她顺利脱下衣服。
雪依干脆直接一个翻身反把楚墨寒压在身下，一双小手极不规矩地动着。
楚墨寒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下子扯光彼此的衣衫，疯狂地吻着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然后狠狠擭住她的唇，肆意夺取她的芳香。
唇齿交融，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密不透风。
倏然间，楚墨寒尝到了一点咸咸的味道，伴着微凉的气息。
他猛地睁开眼，火热的眸子触到眼前的景色时一下子变得寒若冰霜，神色复杂。上下游走的大手猛地顿住，抓起被子裹起雪依的身体，自己果断地翻身下床。
她在哭……
为什么会哭呢？不是已经没有意识了么？
寒冷的空气冲刷着他，楚墨寒淡淡地捡起自己的外袍套上身子，摸出一个黄色的瓶子，倒出七八颗药丸，一下子都塞到雪依的嘴里。
他背着光，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阴影，神色非常的复杂。
有受伤，有颓废，有懊悔，有不舍，有哀伤，有自责……
他，终究只剩在自作多情么？
“唔……”雪依揉了揉脑袋，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而又陌生的龙床上，而皇上，此刻正趴在床边上睡着，弄得化不开的眉紧紧扣在一起，俊逸的脸庞写满了烦恼与哀伤。
只有在梦中，他才会显露出这么真实的自己吧？脆弱，无助，悲伤……
“醒了？”楚墨寒忽然睁开眼看着她，脸上立刻抹上一层温润，“饿了吧，朕叫人给你准备吃的，先睡着吧。”
他在她动作的时候意识就渐渐清醒了，但是他要用最清晰思维面对她，他怕说错话，让她讨厌他。
真是讽刺，他一个皇上说话居然也要小心翼翼的。
雪依轻轻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记忆一点也不模糊地涌上心头。
尧娆的药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做的时候没印象，做完了却是想忘也忘不掉。
楚墨寒转身走出寝宫叫外面的人备膳，然后自己站在门外，看着漫天的星星，不想进去，不想面对她，甚至不想和她说话了。
他真的很糟糕诶，等了八年，想要的难度真的是那些东西吗？不是的，他只是想要她的爱，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可是，他终究只是一厢情愿吧，她小时候不在乎他，长大了依然不会在乎他的。
他……只是想紧紧拥她入怀，然后告诉自己，她是他的，她爱他，她是在乎他的。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可是，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狠狠地断绝了他的想法。
黄袍的男子仰头看着夜空，星星闪耀在他那比夜深邃的眸子里，仿若另一个星空，只是……背景充满的都是哀伤。
倏然，男子眼色一变，立刻换上了玩味的笑容，向着斜上方道：“轩雨，你在那里，是想看什么？”
君轩雨从对面的殿顶跃下，淡淡耸了耸肩。
楚墨寒的“听声辩位”还是这么变态啊，他只要在百米之内听到蚊子翅膀颤抖的声音，就能辨别出蚊子的具体方位。当然人的心跳声，空气摩擦衣服的声音，他也都能听到。
“我看一个为情所伤的人。”君轩雨冷淡的话语带着嘲笑。
嘲笑？君轩雨能嘲笑楚墨寒吗？
答案是否定的。
楚墨寒淡定地微笑道：“透过朕的眼睛看你的影子？那还不如直接去照镜子。还有，今天下午你连一个女人都没搞定，也是因为为情所伤的事情么？”
雪依弓着身子躲在门后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
她完全没办法把为情所伤和那个书呆子对起来，因为他看起来一直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她甚至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过一丝的无奈或者伤心。
好吧，她承认她今天看到了。
但是只要一咪咪点啊，真的只有一咪咪点。
她好像真的伤害到他了诶，可是又不是她想哭的，眼泪只是不受自己控制地滑下来了嘛，不是她嫌弃他哈，他其实挺帅的，也挺好的，身材也很棒啊……
君轩雨知道他不能再嘲笑楚墨寒了，楚墨寒被他嘲笑的时候，报复绝对不会只是这样，起码有个百倍。看了，楚墨寒是真的被伤到了……吗？到底，下午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难得的同情心还没有泛滥起来，楚墨寒的话就让他永远拒绝同情这个男人，“对了，北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轩雨，明天就动身去看看吧。”
君轩雨忽然挺到楚墨寒的寝宫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都听到了，楚墨寒没理由听不到，也就是说，里面的人是楚墨寒放进去的。
“皇上，晚膳已经来了。”远处传来管事老太监的喊声，楚墨寒早已一副温润的模样。
太监走进来把食物都放到桌子上，然后悄悄退下，即使看到雪依了也当做没看到。
晚膳应楚墨寒的吩咐，很简单，两碗清粥，一碟雪依很喜欢的小菜，还有两壶酒，一个小酒杯。粥碗一大一小，所以看起来很像情侣碗，把桌子上的画面渲染得分外温馨。
楚墨寒温和地看向君轩雨，君轩雨很想走，但是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墨寒，凤玉很有可能在木雪依身上。还有，四块玉没有流苏的话，是不能合在一起的。”
楚墨寒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寝宫，关上了门。
君轩雨说话的声音近乎自语，所以那些太监们不可能听见。而且他们忙着传膳，传完了就赶紧离开，根本没有兴趣多留。
对于一个没有霸王气息的帝王，哪个臣子会喜欢呢？
太监？太监也不会……
“那啥，楚墨寒……”雪依看到楚墨寒关上了门走过来，小声地喊着他。
楚墨寒竟然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坐下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中午到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吃，这宫里特制的酒又是特别的刚烈，空腹喝下一杯，火辣辣的感觉立刻从胃部传来。
雪依坐到他的旁边，看着他微微笑着的脸和那双深邃的眸子。
她看不到他的心情。
他真的把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不让她看出来了，哪怕是“心灵的窗户”，也被他紧紧关上。
雪依微微撅起嘴巴，“楚墨寒，你不喝粥，光喝酒吗？”
“都是给你的。”粥，是她的，酒，才是他的。
一般妃子不会吃那么多，但他怕她饿着，所以才要了两碗。
他不想吃东西，只是想喝酒。
切，你的话很值钱哦，这么惜字。
雪依撇撇嘴，又忍不住说：“楚墨寒，空腹喝酒很伤胃的。”
伤胃怎样，又不伤心。
楚墨寒冷眼看着她，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关心他，为何意识都模糊了，还要拒绝他？还是，她只是在……演戏？
演技可真好。
“楚墨寒，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欠你钱。”雪依被他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这么自虐干嘛呢，不就是我最后哭了一下嘛，女孩子在床上都容易哭得，紧张啊什么的。”
“你还会紧张？”楚墨寒扬起嘲讽的笑容。
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就不用拿来骗他了。
雪依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干脆一拍桌子站起来喊，“不紧张，你不紧张吗？”
他……是的，他紧张了。
“你在之前知道你也会紧张吗？”雪依愤愤道。好吧，找借口什么的是她的强项。
她当然是在找借口，被下了药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紧张。流泪，真的是身体的一种无意识反抗。
楚墨寒又倒了一杯酒，不语。
他是很想相信她，但是，他怕自己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雪依干脆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副我就是不让你喝怎样的表情。
可是楚墨寒还是没有理她，干脆直接对着酒壶就喝了起来，一头长长的墨发随着他仰头喝酒而动作，看上去如同一个纨绔子弟看遍尘世风景时那般随性，肆意张扬，狂得不受任何束缚，仿佛在这世间没有任何可以眷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