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遇忘忧
白芷回头，莫寻仙正冲他笑……
那一双眉眼弯弯，好像新月一般。
“我自己爬起来的哦。”莫寻仙邀功一般的说。
而白芷却只是再次回头看向潭水，潭水已经平静，但是他心中的涟漪要如何抚平呢？
莫寻仙感觉白芷怪怪的，跑过来蹲下在他面前，“怎么了？”
“练习吧。”白芷道。
“嗯。”莫寻仙拿出自己制作的弓箭，她现在对于射箭的技巧已经非常熟练。
白芷见她站在聚星谭旁，搭弓射箭，双眸中是她少有的认真和专注，唇角自信的扬起，风吹过的时候发丝飞扬……
白芷刹那间的恍惚，而后轻声道，“你自己继续练习吧。”
“嗯？”莫寻仙疑惑的回头。以往白芷恨不得把她的每个动作都看清楚，好告诉她哪里出错，但是今日怎么了？
白芷也没做解释，转身回了自己的听风楼。
听风楼……
风声依旧，而他却再也未曾听到过。
白芷盘腿而坐，凝神冥想，帮助自己稳定思绪。或许他不应该来听风楼，而应该直接去思过楼，他的过错在哪里，他也不清楚，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莫寻仙练习了好久，白芷才回来，莫寻仙回头看白芷，发现他的冰色眼眸突然变得十分平静，宛若没有波澜的湖面。
“差不多了。”白芷道。
“今天就到这里了？”莫寻仙问。
“嗯。”白芷点头。
不愿再多说一个字，飘然转身，离去。
对莫寻仙而言纠结的是，连续三日白芷都是如此。而且他再也没有进莫寻仙的房间叫她起床，只是在外面敲敲窗子。不太理会莫寻仙无谓的问题，也从未主动跟莫寻仙谈起射箭以外的任何话。
这三日，莫寻仙感觉白芷又变回之前的木头师叔了，而且对她更是一天比一天要冷淡。
莫寻仙心里一直不是滋味，觉得上次醉酒的事情，可能让白芷太失望了，所以一直努力表现，希望白芷能真正的原谅她。
可是这一天莫寻仙自己醒来，跑到聚星谭却并没有见到白芷。
莫寻仙拿弓箭练习了一会儿，白芷仍旧没有来。她实在觉得奇怪和不安，而且莫寻仙努力练习一般就是用来给白芷看的，而今白芷都不在身边，她还练习个什么劲儿。于是莫寻仙跑去了听风楼，听风楼上有风吹过，风铃发出一串声响，却感觉不到任何白芷飘然的气息。
“寻仙，你没跟师叔一起去么？”
身后传来半夏的声音，莫寻仙转身道，“去哪儿？”
“你不知道？”半夏疑惑道，“师叔昨晚就离开了啊。”
“什么？去哪儿了？”莫寻仙的心一沉。
“我也不清楚，说是去找一件东西。”
“这样……那我继续去练习了。”
“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半夏道。
“好。”但是莫寻仙完全丢了魂儿似的。
以往白芷不管去哪儿，都会给她打个招呼，而且经过桃花村一次，说不定还应该带她一起去吧？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半夏都知道，为什么偏偏她不知道？
一直内疚试图讨好白芷的心情，突然多了一分怨气。
但莫寻仙仍旧乖乖的去练习射箭，而且一下比一下狠，只不过自己做的弓不行，竟然被她拉断了。
“寻仙。”正坐在巨石上因为白芷的事情发呆的莫寻仙突然又听到半夏的话。
“什么？”莫寻仙回头问。
半夏带笑走来，“刚刚收到消息，说南山有位药仙，但是去他那里求药的人，虽然能带回治愈亲人的药，但是自己没几天就会死去。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想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莫寻仙愣了一下，“带我去？”
“是啊。”半夏笑道，“反正师叔不在，你也挺闷得。”
“好啊！”莫寻仙激动的站起就当散心了吧。
白芷还没教过莫寻仙御剑，于是跟半夏一同去南山，也是由半夏来御剑。可半夏从来都不会为莫寻仙立起一道保护的屏障。而半夏本身，则有蜀山的地罡真气保护。所以帮莫寻仙站在半夏背后，被凛凛寒风折磨的瑟瑟发抖之时……
忽然，又想起了白芷。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他，而他却如此小气的弃她而去，莫寻仙哼哼两声。
“到了。”半夏着陆。
而莫寻仙仍旧揽着半夏的腰，“冻，冻僵了……”用略微发抖的声音说。
“这样吗？对不起。”半夏轻声道。接着慢慢拿开莫寻仙的手。
莫寻仙冲自己的手呵了一会儿气……
“好多人啊，貌似在排队。”朝南山看出，只见一片青葱之中有一条小路，而小路上则站满了人。
“是啊，这药仙索命已经尽人皆知，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来求药呢？”半夏疑惑，“让我来看看他们是不是中了惑心术。”说罢，半夏咏念口诀，接着她看向人群。
“怎么样？”莫寻仙问。
“竟然什么异常都没有。”
“果然是这样。”莫寻仙道。
“怎样？你知道些什么？”半夏问。
莫寻仙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们都是自愿来的。”
“怎么可能。”半夏惊讶道。
莫寻仙看了一眼半夏，“因为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为了他的安危不顾一切。即使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半夏愣了一下，“牺牲一条生命去救另一条，意义在哪里呢？”
莫寻仙轻轻一笑，“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如果是我所爱的人，他或者她的生命，自然比我的重要。”
半夏疑惑的看着莫寻仙，“你有爱人了？”
莫寻仙一愣，“亲人也是啦。”
“那么你有亲人？”
“……没有呢。”
半夏轻笑道，“不论如何先去看看，是否妖孽作怪。”
莫寻仙问，“倘若真是妖孽，倘若他不主动害人，你还会杀他么？”
“为什么这么问？是妖孽本就应该铲除，何况他还会索命。”莫寻仙一阵犹豫，而半夏则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自悬崖绝壁，直接攀援而上。来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细雨蒙蒙，周围雾气弥漫。不过莫寻仙完全感觉不到诡异之气，反而周围宁静祥和。
“上去之后要安静。”半夏道，而后发力将莫寻仙带去了南山顶。
上来后他们站在一个小园子里，周围种植着一些奇花异草，估计是名贵难寻的药材。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一旁的茅屋中传来这么一句话。
半夏拉着莫寻仙来到茅屋旁蹲下，莫寻仙偷偷往里瞧，只见一个灰色身影背对着自己，而那人对面跪着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