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纷纷一变,朝牢房外望去,暗淡的烛光下,消瘦的身体披着的宽大白衣,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青丝披散着,精致美丽的脸上透着苍白的病态美,一双美丽的大眼充斥着愤怒、震惊。
而她旁边的白佑一脸惶恐不安。
侍卫手中的剑“铛”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牢房里每个人神色各异,谢丹瑄呆呆的,宋绯烟宛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惊喜,上官倾阴冷似冰的目光扫过白佑,“是谁让你们来的,白佑,快点送公主回去。
“不许碰我”,上官宓用力推开他,摇摇晃晃的冲进牢房里,这才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形,一身是血的男人棒在十字木架上,披头散发,四肢都被手指粗的铁链绑着,脸上、手上、胸口上、腿上全是鞭痕,血渗着肉模糊不堪,没有一处是好的,甚至胸口还有几处是烤焦的,似乎是被铁烙烫过,伤口都扭曲了。
这是谢丹瑄吗…?
这具身体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身体吗?
周围静得几乎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缓慢的一下又一下。
上官宓呆呆,不敢置信,也不敢上前。
直到发丝后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深眸痛苦的与她对上时,心脏猛然像被掐住一样。
“谢丹瑄——”。
“不许过去”,上官倾冷冽的拉住她,“你和这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我不是你,做不到像你一样狠心绝情泯灭人性”,上官宓脑袋一片空白的推开他,那力道极大,他竟被推得连连后退几步撞到牢门上,险些呼吸不过来,真正让他痛苦的是她的话。
他看着她冲上前去手忙脚乱的寻找他身上的铁链。
谢丹瑄低头看到她颤抖的手指,虽然没有抬头却分明能感觉到她的担忧、慌张。
还真以为一点都不会在意他了,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却不想在他人生最狼狈的时候她却出现了。
“碧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艰难的说出最后一句话,他微微一笑,双目一闭,没了意识。
揪着的心突然狠狠坠进了深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当然记得。
那时候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他一袭月牙色的袍子,手指拐杖,结果被人绊倒在地,是她过去扶起他的,他还对她说谢谢,一双不染尘埃的双眼荡除圈圈涟漪,从此以后也让她痛苦不堪的坠入他的魔障。
为什么要突然提这个。
惊惶的泪婆娑落下,她使劲摇着他,“谢丹瑄,你醒醒,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郎西怎么办”?
上官倾震住,脑袋里回忆起谢丹瑄曾经说的话。
“当年碧儿代替你女扮男装来了瑨国,我与她成了亲,又与她有了夫妻之实,那时候她早就有了我们的孩子,那孩子叫做谢郎西,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他不信,他一直告诉自己那是谢丹瑄故意欺骗他的谎言,可如今…。
“哥,你快点解开他身上的镣铐,我求你了”,她突然扑过来摇着他手臂。
他一动不动,心被她的话撕成了两半,心越冷,脸上的表情便越冷漠。
“带公主回去”,半响,他冷冷的下命令,“不准她再踏入这里”。
“你敢”,她豁然抓起地上的剑架在脖子上,“如果你不放了他,我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上官宓”,俊美的脸漠然变色,狰狞铁青,“你为了这个一再伤害你的男人这样逼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重要吗”?
“你不会明白的”,她一动不动,始终保持着剑挂在脖子上的姿势,额头因为背后伤口渗出汗水,但是她仍旧硬撑着。
她不在乎,他却比她更在乎,更紧张,“好,我答应你放了他,你快把剑放下来”。
“你先解了他绳索”,她摇摇欲坠着身体说。
“好好”,上官倾忙命侍卫将谢丹瑄的绳索解开,她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上。
“快点通知大夫”,上官倾着急的抱起她。
“不行——”,上官宓使力推开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谢丹瑄,艰难道:“先…先治他,你不能…不能杀他”。
“好好,我不杀他”,他痛苦的点头,“碧儿,我求你了,不要有事”。
“如果…如果你杀了他…我…我也不会活了…”,虚弱的字句说完,她晕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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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来时,已经不再是牢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她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腾地坐起。
从外面进来的听月吓得脸盆一丢,“哎,公主,您伤口恶化了,不要乱动”。
“你还知道我是公主吗”,上官宓虚弱的冷笑,“枉我平时还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听月,你我没想到你这样欺骗我,你实在太另我失望了”。
听月面上掠过难过的愧色,“公主恕罪,这件事我也不知情,是皇上让我瞒着那夜的事,我并不知应悔是谢丹瑄,至于宋绯烟…我们始终是新月国人,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个人和皇上闹不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