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女人丈夫都死了,却还怀着个孩子。要是我的话,我就把这个孩子打掉了,本身就有一个孩子了,肚里面还揣一个,就像拖油瓶一样。都是累赘。”
一个样貌十分普通的妇女揣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
冷眼看着,村里一对又一对的妇女对她评头论足。
“你说不是呀?一个小的还不够三岁呀,肚里还有一个,这还怎么嫁呀?”
一个妇女又回答说。
平凡的话却透露着刺痛人心的话语。
怀孕的妇女不禁抓紧了袖子快步离开。
她还要早点回去毕竟,毛蛋还在家里等着吃饭呢。
于是这位怀着孩子的妇女快步离开。
虽然有七八月的身子,但是却因为营养不良吃的不好。肚子却像三四个月一样。
被村里的人这样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十分的恼怒的跟别人争吵。但是这就是事实,又能怎样呢?没有丈夫的女人,就活该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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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华,她的丈夫,因为没钱治病而活活的被病魔折磨而死。
而她呢?乔欣花,不过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
说是回去给毛蛋做饭。其实也只不过是,从地里面辛辛苦苦找出来几个红薯。用热水煮煮吃罢了。
就那几个红薯连填饱肚子都不能。只不过是嘴里有味儿,让自己觉得吃了东西一样吧。不过就是欺骗自己的大脑和舌头,让自己以为吃饱了。
这么多年了,吃饱是什么感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感觉过。
更何况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家里根本就没有劳动力。而且她还我这身孕家里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孩子。
想吃饱无异于白天做梦。就算村长也不可能吃饱。
昨天您家里人来了,说劝着自己把孩子打掉。应该还能再嫁,毕竟自己的年龄也不是很大。
人嘛,还是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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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的外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了。
家里是用泥做的房屋。
说是房屋不过如同茅厕一样大小的,挡风遮雨的地方罢了,刮风照样漏风,下雨依旧漏雨。
床只有用泥垒的一个窝,窝里没有被子,只不过是河里干的草垫在下面。旁边是晚上要睡觉时再往身上盖的豆秸秆儿。
………………
后来听外公说。他的母亲生他之后,因为要去地里干活挣工分,体力不支不小心一头栽到了河里。
等人们从河里把她捞出来的时候,人早已泡的发白了。
村里的人说是外公的妈妈对丈夫的思念随他去了;也有人说是饿的不小心栽进去了;也要人说是精神恍惚……
所以外公是在整个村子的照顾下活了下来,和他那三岁的哥哥。
外公说他在他小的时候记忆没有多深,唯一记得的就是饿,那种饿,饿到了骨髓。
所以我印象中的外公从来不剩饭。哪怕吃不完也要留着下一顿再吃。
小的时候我的饭总是吃不完,也因此,挨了不少次打。
现在长大了想想,可能我对那种饿无法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