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视野开阔,大团大团的白云松松挂在天际上,像一朵朵蓬松的棉花糖,看上去很甜。
暖阳慢慢中移,日头略微有些晒,林烟半眯着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有个温暖的地方轻轻拢着她,就像小时候爸爸宽厚的怀抱,她只觉得安宁无比。
这一天太过疲倦,等醒过来,已经彻底天黑,林烟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
窗外闪烁的霓虹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来,她一时恍惚,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耳畔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远远的听不大真切,可那一贯清冷的嗓音,却能够让她渐渐安下心。
林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到床上,床边那只可笑的啄木鸟台灯居然开着。
晕黄橙暖的灯光缓缓流淌,落下一片剪影,剪影中有一杯水。
身后是暗沉的夜,耳畔是宁则远隐隐约约的声音,林烟捧着那杯已经凉掉的水,静静坐了许久,忽然就不舍得起来了。
如果可以贪心,她可不可以贪心的再久一点?
趿着拖鞋轻轻走出卧室,宁则远的声音从书房里一点点传过来,一如既往的清冷又霸道,还很凶残!他说的正是工作上的事情,大概是在给某个可怜的助理下命令。想象着他工作时说一不二的冷峻模样,林烟抿唇笑了。
宁则远口中大多数内容都是他们公司高度的商业机密,出于职业道德,林烟不能听,于是转身去冰箱找吃的垫肚子。
她中饭都没吃,一觉睡到现在,早就饿得头晕眼花,胃隐隐作痛。结果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林烟只好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热气袅袅,她抿了一口,难受的胃稍微舒服一些。忽然,她发现整间屋子安静下来,身后似乎多了一道注视的视线,林烟惶惶然回头——
只见宁则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不声不响,安静极了。
他应该是洗过澡,乌黑的头发柔软地耷拉下来,格外柔和。身上穿着件薄薄的开司米毛衣,底下是浅色的西裤,整个人少了平时那种一丝不苟的凌厉,平添了些居家男人的温润,很好看,是别样的俊朗。
林烟的心念微动,仿若墙角最卑微的花,明知无望,却依旧迎着暖阳,悄悄地,又绽放一点。
真的很荒唐……
其实,自从上回在翠湖莫名其妙上了床,接着就遇上乱七八糟的事——投标、魏茹、沈沉舟的怀疑……到现在为止,两人还没有真正交流过。如今,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这样子面对面,真的好尴尬。
林烟低下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双手紧紧捧着手中的玻璃杯。
视线淡淡拂过那个玻璃杯,又移开,宁则远问:“想吃什么?”难得征询旁人的意见!
“啊?”
林烟有一瞬的怔愣,不可思议地抬头盯着他。
在这样的注视下,宁则远又不耐烦了,长眉微蹙,口吻不善,“你不饿么?”
变得真快,真是大少爷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