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大雨滂沱,室内却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
她要走,偏偏宁则远杵在面前,像座高不可及的山峰,挺拔的身形密密笼罩下来,蕴着一股最原始的力量,强势,霸道,坚不可摧,足够令人臣服。
宁则远垂眸,静静注视着她,看着她就在自己怀里,一伸手就能搂住,他心中便有一道渴望的悸动在浅浅萦绕着,掠在心尖,让他难受,令他痛苦。
宁则远略略抬起手——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林烟便被唬了一跳。她抬起眼,怒目而视,一双眼里警告意味甚浓。
可宁则远悸动万千,直接无视了她凶巴巴的眼神,男人修长的手穿过女人垂在一侧的柔软黑发,直接抚上了她的脸!
黑的发,白的手,是足够惊心动魄的美!
林烟越发觉得自己不堪!
“别胡闹了!”
偏头躲开男人的手,她重重推了宁则远一记。
男人笔直如修竹的身体岿然不动,林烟简直像推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她又气又急,不得不咬牙切齿的提醒他:“宁先生,请自重!”
宁则远平素自持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清冷又孤傲,从不会为难女人,偏偏对着林烟发疯了。他不接话,那张薄唇紧抿,宛如优雅提琴的弦,一双深邃的眼沉沉注视着林烟,像是在看手掌心里的猎物,眼底是一重又一重的汹涌。
冷静,凶悍,又势在必得!
通通是这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林烟感觉更加不好。
最后,宁则远捉住她的手,顿了一顿,他顺势替林烟套上了一个手镯。
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烟一惊,不由滞住。
“这个别再扔了。”
宁则远声音低低的,像最优雅、最动人的一把提琴,又像是流淌在心间的汩汩清泓。
林烟措手不及,视线怔怔落在缠在手腕的那枚镯子上。玫瑰金的颜色,越发妖冶,也越发美丽,却衬得她最最难堪!
她实在忘不了遇到小鱼的不堪……
“我真的不能要!”林烟厉声拒绝。
“为什么?”宁则远故意问她,很轻,很低,像是在耳边呓语。
他这样子看上去是彻底忘记那晚两人为手镯争执的事了……林烟扯了扯嘴角,冷冷说道:“我讨厌你,你难道忘了?”其实,林烟不仅讨厌宁则远,更讨厌她自己,讨厌一团乱麻的自己!
听见这伤人的话,宁则远面色稍稍一滞,很快,晦暗的眼底明明灭灭,涌起许多的情绪,怜惜,心疼,痛楚,又觉得林烟好傻——她在翁涵之和于小鱼面前受了委屈,却根本不告诉他,只一个人独自承担着,闷在肚子里……
如果不是舒曼,宁则远还毫无察觉,他亦越发愧疚。
默默叹了一口气,宁则远问:“林烟,除了‘你讨厌我’这句话,还有没有别的要对我说,或者要问我的?”他好希望林烟能够对他敞开心扉。
林烟心头却是一跳,她不禁想,宁则远这句话究竟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