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然的妻子和他年纪没差多少,姓陈,据说娘家也是有些来头的,嫁给谢正然之后,先后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谢子豪,女儿叫谢姗姗。
谢子豪和谢姗姗这兄妹俩今天都有出席。如果阮静幽没猜错,那个身穿蓝色长衫,长得油头粉面的青年就是谢子豪,而那个身穿粉色长裙,将自己打扮得像朵花蝴蝶的姑娘,应该就是谢姗姗了。
身为阮家的一家之主,阮振林一直陪伴在谢正然左右,对其极尽恭维,那副做小伏低之态看在旁人眼里,还真是有够丢人现眼的。
入了座的阮静幽远远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对其生出无限同情,这个男人自己没什么大本事,这辈子唯一幸运的就是接二连三遇到了好几个肯在仕途上帮他开路的女人。
不过,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说句不好听的,这跟吃软饭的废物有什么区别?
所以从一开始,阮振林就没把男人的角色演绎好,明明就是个吃软饭的,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伪君子的姿态来迷惑世人。如今想来,她这个父亲的存在价值,还真是可笑又可怜。
因为阮静幽和顾锦宸故意挑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所以聊得热火朝天的阮振林和谢正然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身影。
但一时没注意到,并不代表一直都注意不到。
顾锦宸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即便是一言不发,也能吸引得旁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此时,谢正然大概是多贪了几杯,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他正拉着阮振林扯着嗓门子吹牛皮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竟是不小心瞟到了人群中的顾锦宸。
“咦,那边那位公子看着好面生。妹夫,来了客人,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啊?”
顺着谢正然手指的方向一看,阮振林的心陡然一沉。
如今的顾锦宸和从前的顾小公子可不能同日而语了,听对方被皇上封为御林军副督统之后,他一直想找机会巴结对方。可是身为皇上跟前大红人的顾锦宸,平日在宫里见到他这个岳父,连个笑模样都懒得施舍给他,更别提乐意主动被自己巴结了。
没想到今天阮家请客,他这个女婿居然亲自登门拜访了。
谢正然藉着酒劲儿这么一问,其他人的视线也全都集中到顾锦宸和阮静幽的脸上。
其他人表现得或许还内敛一些,谢正然那个女儿谢姗姗在看到顾锦宸的那一刻,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类似于野兽发现猎物时的兴奋和激动,这姑娘一点也没有身为姑娘家的自觉,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那个玄衣公子。
俊!真是太俊了!她活了十八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模样长得这么养眼的男子,此生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为妻,真是立刻死了都值了。
谢姗姗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盯着顾锦宸的时候,她哥哥谢子豪也被顾锦宸身边的阮静幽给吸引去。
有句话说得好,一白遮千丑。阮静幽不仅肤色生得白晳娇嫩,就连容貌也比寻常人家的姑娘好看不止一倍、两倍。
英俊的男人吸引女人,漂亮的女人也吸引男人。
不得不说,这对儿小夫妻一出场,瞬间就夺走了别人的眼球。
只是谢子豪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刚刚落到阮静幽身上,就被顾锦宸一记冰冷的眼刀给刺了回来。
阮振林赶紧给谢正然一家子介绍:“大哥这些年一直在外省当差,对京城之事不了解也是人之常情。来来,我给大哥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公子是我的三女婿,他不仅是麒麟王府的小公子,同时也是新上任不久的御林军副督统。”
御林军副督统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谢正然神色一肃,脸上立刻露出讨好地神情:“还没回京之前,就听说皇上封了王府的顾小公子御林军副督统一职,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让下官目睹副督统的真面目,真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谢姗姗在听到那位年纪轻轻的俊美公子居然是朝廷二品大元的时候,原本就如狼如虎的目光,此时变得更加激动不已。
她一把拉住身边的母亲,附耳在对方耳边小声咕哝了一阵,其母陈氏面上含笑,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女儿的提议一般。
可惜谢正然表现得这么热情,顾锦宸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似的。他径自从菜盘子里拿过一只新鲜的大虾,用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剥开虾皮,将里面的虾肉取出,放在酱汁里蘸了一下,神色温柔地送到阮静幽的嘴边:“这个时候的虾味道不错,尝尝看好不好吃?”
阮静幽旁若无人地张开樱桃小口,将相公递来的虾肉咬到了自己的嘴巴里。一边吃还一边点头:“相公,这虾的味道确实不错,晚上咱们回府的时候也让厨房做上一些吧。”
顾锦宸宠溺一笑,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边残留的酱汁:“虾是寒性的东西,虽然好吃,却也不能贪嘴……”
“噢!”阮静幽顿时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扁起嘴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小夫妻俩甜甜蜜蜜的互动,让在场一众人等瞠目结舌。
尤其是阮大小姐和阮四小姐。一个嫉妒得快要发狂,一个羡慕得恨不能由自己来取代阮静幽的位置。
谢正然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心里有些不高兴,但顾锦宸身份地位各方面都比自己高,就算被人给怠慢了,他也只能继续陪着笑容,打哈哈道:“顾副督统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只是老婆可不能这么宠,女人这种东西,你要是对她过于娇惯,早晚有一天,她会爬到你的头上来撒野。所以该骂就得骂,该打就得打。男人嘛,就要顶天立地,像个爷们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
谢正然这番话,算是彻底把阮静幽给得罪了。
她没好气地向谢正然投去一道讽刺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地道:“舅舅是不是想说,只有打老婆骂老婆,往死了欺负女人的男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人。至于那些怜香惜玉,尊重女子的男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真正的男人?”
谢正然脸色突然一沉,训斥道:“男人讲话,哪有你们女人说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