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霜温柔和善,就算王府大权日后落在她的身上,以霜霜的性格和为人,也不会做出恶毒之事为难其他人。
可昭和郡主就不一样了,虽然她跟柳红霓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却也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太后和皇上给她撑腰,将来真嫁进麒麟王府,还不把大家伙给踩在脚底下来欺负。
江婉柔能想到的事情,麒麟王妃自然也能想得到。
虽然乍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多少有些意外,但如果日后被儿子娶进家门的女子是郡主殿下的话,不但无形中抬高了儿子的身份,也给她日后彻底垄断王府大权奠定了坚固的根基。
要知道,世子爷顾锦御才是麒麟王府的长子嫡孙,所以她手中虽然捏着王府的管家大权,但迟早有一日,她要将这份权利交到江婉柔的手里。这样一来,自己的儿子顾锦清日后在分家产的时候,肯定会在这上面吃大亏。
如果昭和郡主能够嫁进门来那就不一样了,江婉柔身份再高,她也不能和昭和郡主这样直系的皇亲国戚相抗横,而且太后和皇上也不能容忍郡主出身的柳红霓嫁进夫家之后还要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如此一来,麒麟王妃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大权下放到昭和郡主的身上,从而达到她为自己儿子谋福利的目的。
这样一想,麒麟王妃便满面笑容道:“王爷啊,没想到您带着府里几个孩子出去这一趟,倒是给咱们王府招来一桩天大的喜事。昭和郡主在大阎朝的地位非同一般,锦清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对咱们王府来说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麒麟王妃表现得越是开心得意,坐在不远处的白霜霜便越是愁容满面。
她一直都知道王妃并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妇,当初为了能跟锦清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可没少被婆婆欺负刁难。
往事历历在幕,为了这段婚姻,她付出的不仅仅是尊严,还顺便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不管王妃当日待她怎样冷淡刻薄,她都恪守媳妇本份,每日晨昏定省,将婆婆伺候得周周到到。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发自内心对人好,时间久了,真情自然能打动一切。
没想到……
眼看着麒麟王妃因为昭和郡主即将嫁进家门而露出一副喜悦的样子,白霜霜知道自己不但输了,而且还输得十分彻底。
因为从头到尾,她在麒麟王妃的眼中都只是一个不受待见、又永远都登不上台面的小户闺女,跟昭和郡主那种真正的皇亲国戚比起来,她就是个屁!不,或许她连屁都不是。
梅姨娘似乎看到白霜霜眼底的愁绪,忍不住开口道:“虽说咱们王府和皇家结亲是喜上加喜,不过听说昭和郡主是皇太后身边最疼爱的外孙女,皇上又因为她父亲的原因一直善待于她。这样一个金枝玉叶一旦嫁进咱们王府,外人看来或许添了几分风光和得意,可日后大家在同一府里相处,难免会因为身份问题产生纠纷。所以对于这样的贵妻,我本人来说,是不太看好的。况且……”
梅姨娘颇有深意地看了白霜霜一眼:“锦清和霜霜成亲也才一年多,小夫妻之间的关系相处得非常不错,如果郡主这个时候嫁进家门,说不定还会给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带来影响……”
梅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麒麟王妃不客气地给打断了。
“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如果当日我霸占着王爷不让你这个侧妃进门,你以为此时此刻,这里会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梅姨娘脸色一寒,勾了勾唇角,回了麒麟王妃一记冷笑:“姐姐大概是搞错了一件事,当日妹妹我之所以能被王爷抬进王府,与你的容忍和不容忍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咱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进的府,难道姐姐还要我在这些小辈面前重申一次吗?”
麒麟王妃被挤兑得面色一僵,显然被对方的几句话,勾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
不过,为了不在这些小辈面前吃亏,麒麟王妃傲慢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家锦清能与昭和郡主成为夫妻,对王府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而且……”
她没好气地瞪了白霜霜一眼:“有些人进府一年多还没给夫家添丁生子,夫家给自己的儿子再选新的女人开枝散叶这有什么不对?”
一直当布景的世子爷忍不住插了句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麒麟王妃一眼,打趣道:“没想到母亲竟有这样的胸襟,为了让夫家开枝散叶,子孙茂盛,居然提议夫家多纳妾室多生娃。说起来,爹今年才四十出头,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对偌大的麒麟王府来说还远远不够。不如母亲寻个空闲时间,多帮爹选几房漂亮的小妾,给咱们哥几个生几个可爱的弟弟妹妹。只要爹在这方面努努力,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从咱们王府出去的孩子,还能组成一支皇城侍卫队呢。”
世子爷的话,让丝毫没有任何防范的阮静幽一口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她一直都知道锦宸这位大哥是个极品人物,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一些让人喷饭的话,没想到今天也不例外,这番话,实在是太劲爆了。
她强忍着喷笑的欲望,逼迫自己千万不能在这种场合中笑出声,否则麒麟王妃肯定会向她投来更多的白眼。
麒麟王没好气地瞪了自己不正经的儿子一眼,斥骂道:“混帐东西,说什么胡话呢?”
世子爷吊儿郎当地笑了笑:“爹,儿子可是真心为您着想的,没说半句胡话。”
江婉柔见自己的相公又开始不正经,私底下伸手在对方腿上拧了一下,示意他赶紧闭嘴,不要再说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有的。
梅姨娘只是噙着笑容不发表任何言论,麒麟王妃可是被世子爷的话气得直翻白眼,恨不能抬手给这浑蛋两记嘴巴。
被顾锦御这么一搅和,众人也就没再继续执著于这个话题。
由于芙蓉阁现在的生意已经不能用红火两个字来形容,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金珠宝已经在外面折腾了好一阵子,就连阮静幽随夫君去西山猎场狩猎,他都没能亲自跟去凑这个热闹。
从狩猎场回来的第二天,金珠宝这个大忙人终于现身了,与此同时,他还带回来一笔数额非常可观的银票,并告诉阮静幽,芙蓉阁的货已经断得七七八八,快要没得卖了。
若是其他商家得知自己店里的东西卖到脱销,肯定会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可阮静幽得知芙蓉阁的货又要断了,她的神色顿时沮丧了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跟相公去西山猎场之前,她才刚刚赶制出一批成品,这才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居然就要卖光了,这卖货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不,应该说天底下的有钱人也太多了吧。
“小姐,如果货源实在供应不上,不如从下个月开始,咱们采取拍卖式的营销方式你觉得怎么样?”
几日不见,阮静幽发现金珠宝的个子又长高了不少,他以前穿上女装扮成婢女,还有几分娇美柔弱之态。也不知这小子最近是不是疏于打扮自己,不断抽高的个子就像一根木头竿,就连讲话的声音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女儿家的娇憨之态,反倒是透着一股亦男亦女,让人分不太清性别的中性嗓音。
唉!男扮女,到底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阮静幽觉得自己抽出空闲的时候和金珠宝好好谈谈,这两年他从芙蓉阁抽出的两成利,已经让他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留在她身边当个男扮女装的小婢女。
他现在年纪还小,或许对儿女情长这种事情并不放在心上,一旦等他长大成人,懂得********的时候,就该出门建府,成家立业,拥有自己该有的人生。
不过,这些话阮静幽暂时没有说出口。
一来,金珠宝现在才十五岁,不急着娶妻生娃成家立业;这二来,她的芙蓉阁还要靠金珠宝关照着,做药方面她是“天才”,做生意方面,金珠宝才是个天才。
所以,当金珠宝向她提出要以拍卖形式卖货的时候,阮静幽只是怔愣了片刻,便虚心地问出金珠宝接下来的打算。
随着赚到手的银子越来越多,以至于她现在对钱财这种东西的了解只剩下了银票上的一组华丽的数字。
回想起刚做生意的那段日子,金珠宝从外面带回几千两银子,就把她高兴得一连好几夜睡不着觉。直到现在,每隔一段时间珠宝就会甩出一把价值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银票到她手里,她却已经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感觉了。
随着芙蓉阁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她身上所背负的担子也快要压得她喘不上气。很多时候为了给芙蓉阁提供货物,她整夜整夜不睡觉,这种日子过久了,确实又累身,又累心。
如果她缺钱,这样拼一拼倒还说得过去,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珠宝帮她赚了一笔天文数字回来,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她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与其为了赚钱活活累死自己,倒不如换个经营方式,至少保证她不要再继续这么劳累。
于是,金珠宝将自己的想法和构思大概描述了一下。
所谓拍卖式的营销方式,听起来很新奇,说起来却很简单。就是从今以后,芙蓉阁每天只对外开业两个时辰,每天提五到八件商品,或是香粉,或是美容膏,也有可能是其他的。
这些东西会被标上底价,比如目前最受贵妇和小姐们欢迎的牡丹粉,市场售价是二百六十两银子,当天只拍卖这一盒,无论先来后来,只有出价最高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将它拿走,其他几件当天销售的指定商品以此类推。
这样一来,银子未必会少赚,阮静幽也不必像以前那么劳累。
每天提供五到八件商品,一个月下来也才一百多件,这对阮静幽来说,实在是非常轻松、简单,又丝毫不浪费什么体力的美差。
金珠宝怕她听不懂,又给她仔细分析了一下里面的利弊关系。
比如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会打乱市场常规,无形中给芙蓉阁引来仇恨值。
毕竟芙蓉阁从开业到现在,货物一直都没在真正意义上断过,而且用过芙蓉阁产品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对芙蓉阁的胭脂水粉生出依赖心理。
女人嘛,都爱美,为了创造美丽,她们是不介意奉献出大笔银子的。
而好处就是,这样的做法会将芙蓉阁的名声再次提高一个级别,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人人都懂。
人人都能得到的东西,即使价格再怎么昂贵,也只能被定位成奢侈品,权贵者得。
可若是人人都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东西,那才有资格被称为稀世珍宝,名扬天下。
金珠宝要创的,就是这个名扬天下的效果。
对此,阮静幽没有任何异议,一切交给珠宝处理,她只负责收银子当个甩手掌柜就够了。
说完了正事,金珠宝顺便又八卦了一下昭和郡主和顾锦清的婚事。
提到这个,阮静幽原本兴致勃勃的小脸顿时沉了下来:“我一直以为二哥和二嫂之间的恋情既美好、又浪漫,没想到才短短一年的时间,两人之间的感情竟然要经受这么大的考验。说来说去,都是那个柳红霓不好,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简直丢人现眼,无耻至极!”
金珠宝一边剥桔子一边嗤笑:“小姐,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天真烂漫这样的字眼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呆笨了。说出刚刚那番话之前,你怎么也不想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柳红霓想要****,被****的那个人也得上钩才行。不然你以为顾锦清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跑到柳红霓的帐篷里心甘情愿被她****?嗤!男人的心思,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懂啊!”
阮静幽像是从中听出了什么端倪,忍不住好奇道:“珠宝,你的意思是说,顾锦清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