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可父皇居然为了丑鬼,在明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外人揍得满鼻子冒血的情况下,居然还不肯偏帮自己人,这简直让他这个正宗的皇子皇孙无法接受。
得知儿子被人给痛揍一顿的萧贵妃闻讯赶来御书房,当她看到儿子满身是伤,脸被抽得像猪头的那一刻,立刻化身母老虎,痛骂顾锦宸不是东西,居然连堂堂皇子也敢动手。
可惜在顾锦宸眼里,萧贵妃只是一个小丑,他冷冷看着发飙中的萧贵妃,临走前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以后再挨打,就把他仔细给看好了,别再像条疯狗似的跑出去乱咬人。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你的宝贝儿子,就像你养的那些花儿一样,被人踩得粉碎,连尸体都留不下!”
不给萧贵妃发作的机会,顾锦宸拜别皇上,拉着自己即将进门的小媳妇儿,很是嚣张的离开了御书房。
萧贵妃被气得脸都白了,她一头扑跪在皇上面前,哭着道:“皇上,皇上您刚刚听到了吧,那个顾锦宸那么嚣张,臣妾在永福宫里养的那些花,就是被他派人给踩烂的。”
“哦?”德祯帝挑了挑眉:“爱妃查到证罪了?”
“还需要什么证据?这天底下敢做出这种嚣张之事的混蛋,除了顾锦宸之外还会有谁?皇上,您当初可是亲口答应过臣妾,一定会为臣妾讨回公道的。那些花,是臣妾辛苦培植出来的,却在一夜之间被人毁得面目全非……”
德祯帝叹了一声:“爱妃啊,没有证据的话,朕是不能随便将人治罪的。”
萧贵妃好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德祯帝的回答给气死,就算他想袒护顾锦宸那个混蛋,也不用袒护得这么明显吧?
“就算皇上不想给臣妾报踩花之仇,那么廷昊呢?廷昊可是您的亲生儿子,现在您的亲生儿子被一个外人打成了那副模样,难道您都不出面管管?”
德祯帝伸出手,“无比温柔”地在萧贵妃的脸上摸了一把,似笑非笑地道:“爱妃难道忘了,顾锦宸背后的大靠山,是当朝的国母皇太后,朕是个孝子,怎么能做出让太后伤心的事情呢?更何况,这次的确是廷昊错了,他觊觎别人的媳妇,甚至还做出不轨之事,受到惩罚,这也是天经地义。”
萧贵妃完全不能接受这番说词,她哭着道:“难道太后也忘了,顾锦宸只是她老人家的干孙子,而我们廷昊,才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啊。”
德祯帝微挑唇角,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爱妃又忘了,当年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太后一命的,是顾锦宸这个干孙子,而不是阎廷昊那个亲孙子。”
“啪”地一声,从映花轩里传来一道刺耳的脆响,发脾气摔东西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受刺激的阮家二小姐阮静兰。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八卦爱好者,居然将景亲王绑架阮三小姐,并跑到当今圣上面前求皇上看在他对阮三小姐一片痴心的份儿上,解除顾、阮两家的婚事,成全他和阮三小姐的消息沸沸扬扬地传了出来。
这个内幕一经爆出,瞬间引起整个京城的轰动。
尤其是阮静兰,想当初她舍弃自尊,放低姿态,像个可怜的乞丐一样跑到阎廷昊面前乞求他的怜惜和垂爱,结果她换来的是太子的毒打,人们的嘲笑,以及那个被她深爱的男人对她的无情和漠视。
没想到被她恨之入骨的阮静幽,明明都已经许了婆家就要嫁人,阎廷昊却可以不顾世俗、不顾脸面的为了这个小贱人,跑到皇上面前争取那见鬼的幸福。
阮静兰实在不明白,论容貌、论身材、论才华、论气质、论谈吐,她样样都胜过阮静幽十倍、百倍、千倍,阎廷昊他是瞎了吗?同样都是阮家的小姐,他宁可选择一个已经许了婆家的小贱人,也不愿意给她这个一心一意等他垂青的痴情女一点点机会。
更让阮静兰无法接受的是,阎廷昊居然还当着皇上的面放出豪言壮语,只要皇上肯将阮静幽赐给他做未来的景亲王妃,他愿意为阮静幽放弃整座森林,今生今世不再纳任何一个女人进府。
虽然这场闹剧的结果是阎廷昊被罚了俸禄关了起来,但阮静兰只要一想到她心爱的男人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发疯发狂,就按捺不住体内熊熊燃烧的炉火,恨不能用世上最残忍的极刑,将阮静幽那个小贱人生吞活剥、碎尸万断。
好好的映花轩被大发雷霆的阮静兰砸得面目全非,在映花轩伺候的几个近身婢女,也被狂性大发的阮静兰一连抽了好几个耳光。
身体刚见恢复的琉儿是最惨的一个,她本想趁二小姐发脾气的时候上前安慰几句,趁机改善一下主仆之间有些僵硬的感情,结果阮二小姐不但视她的热心于不顾,反而还用力将一个大花瓶扔在她的头上,砸得琉儿血流不止,当场晕倒。
阮大小姐带着婢女刚刚踏进映花轩的院门,就被迎面飞来的一本书砸中了下巴,虽然书本的威力比花瓶小了许多,可一向娇生惯养的阮大小姐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被砸得一屁股摔倒在地,还是把她气得花枝乱颤,差点跑过去跟阮二小姐拼命。
“静兰,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这映花轩可是你自己的院子,你把自己的院子砸得面目全非、一塌糊涂,这是发疯给谁看呢?”
被婢女从地上扶起来的阮大小姐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透顶,先是被金珠宝那小贱婢以下犯上地收拾了一顿,身上的伤才恢复没几天,又被自己的亲妹妹用一本破书差点砸破下巴。
“大小姐,您快去劝劝二小姐吧,自打二小姐得知景亲王当着皇上的面,要娶三小姐做景亲王妃,二小姐整个人就像疯魔了似的,完全失去了理智。”
璃儿是除了琉儿之外,阮二小姐身边最信得过的丫鬟。这些年,阮二小姐一直维持着大家闺秀的高贵风范,对身边的下人也尽量保持平和友善的姿态,没想到一旦受了刺激爆发起来,她的疯狂程度真是一点不比阮大小姐好上多少,饶是璃儿这种乖巧可人的小丫鬟,也被自家主子抽得满脸红肿,狼狈不堪。
阮大小姐瞪了璃儿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们这些狗奴才真是越来越蠢笨了,院子里这么多丫鬟婆子,居然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主子把好好的映花轩砸成这个模样。”
她骂完了璃儿,又提着裙摆走到仍旧在砸东西的阮二小姐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厉喝道:“静兰,发疯也要有个限度,你将来可是要嫁给太子当侧妃做人上人的。可你照照镜子看看你,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正在气头上的阮静兰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告,她一把扯回自己的手腕,声嘶力竭地吼道:“我这个所谓的大家闺秀,早就是别人眼中的一大笑柄了,什么狗屁的太子侧妃,你以为太子是因为喜欢我才要娶我的?我告诉你,这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场局,一场专门为我阮静兰所设的局!虽然我不知道阮静幽那个小贱人到底在我背后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但诸多事实证明,我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阮大小姐惊叫了一声:“你……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阮静幽在背后搞的鬼?”
“不然你以为呢?”
阮静兰怒叫一声:“起初我也没把太子要娶我当侧妃这件事,和那个小贱人扯上关系。虽然他好色重欲,可我与他之间只有短短的几面之缘,还不至于给他留下多深的印象。后来我突然想起娇杏、赵嬷嬷还有葛嬷嬷全都死得不明不白,才猛然意识到,阮静幽那个小贱人心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说不定她在太子背后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所以太子才会去皇上面前请旨,大张旗鼓地要将我纳为他的侧妃。”
“可是,那个阮静幽就算再怎么有心机有城府,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她如何能接近得了大阎朝的太子殿下?”
阮静兰瞪了阮大小姐一眼:“大姐,难道你忘了,那个即将要把阮静幽娶进家门的顾锦宸,是太后娘娘最宝贝的干孙子吗?”
“这……”
就算阮大小姐再怎么愚蠢,也被阮二小姐一句话惊了个透心凉。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顾小公子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如果那个变态真想为阮静幽打抱不平,给阮家人找不痛快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在背后做出这样的缺德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太子不把阮静兰选成侧妃,说不定她这个各方面都胜过自己的妹妹,还真有机会嫁进景亲王府,给那个全京城的女人都喜欢的男人当正妃。
虽然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是同父同父的亲生姐妹,但她一点也没有妹妹过得好,自己就会幸福的觉悟。
嫉妒是每个女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尤其对从小就被阮二小姐强压一头的阮大小姐来说,她更是将嫉妒这种天性继承了个十成十。
如果阮静兰嫁得比自己风光得意,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也会嫉妒得发狂,甚至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对方的得意亲手毁灭。
这样一想,阮大小姐便一点也不觉得阮静兰此刻的境遇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