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阮静幽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太子妃这个人既嚣张又小气,被人三言两语迷了心智,死皮赖脸的非要找她这个侍郎家的小姐不痛快。
太子妃本以为顾锦宸是个可恶又嘴毒的,没想到阮静幽这该死的贱人比顾锦宸还要可恶一百倍。
虽然她没有用难听的语言来讽刺别人,可她拐着弯骂人的本事,却一点都不比顾锦宸的杀伤力低。
“哦?”
顾锦宸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饶有兴味地看了看阮静幽,又看了看太子妃,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若非我媳妇儿出言提醒,我还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同样都是耀眼鲜艳的枚红色,穿在我媳妇身上怎么能这么漂亮养眼呢,媳妇儿,你的皮肤可真白,像白玉那么白。”
说着,又鄙夷地看了太子妃一眼:“枚红色很挑肤色,有时间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长得那么黑,就别再穿这么有对比性的颜色给自己丢人现眼。”
如果说前面几句话戳中了太子妃的弱点,那么最后这句话,就等于捅了太子妃的心窝子。
女人最怕的就是被人家骂成是丑八怪,更何况太子妃身娇肉贵,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能容忍对方用这么刻薄的方式来贬低自己。
她刚要不顾身份地破口大骂,就听耳后传来一道训斥:“宸弟,你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姐姐说出这么过份的话?”
这话正出自麒麟王府的二少爷,顾锦清之口。只见身着一袭浅蓝色锦袍的顾锦清,跟穿着王爷官服的景亲王阎廷昊,一前一后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看到阎廷昊,阮静幽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大半,这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能捕捉到他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躲在顾锦宸身后,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阎廷昊却负着双手,饶有兴味的直接将一双精明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顾锦宸的心情也在瞬间变得非常不好,他冷笑一声:“大阎朝的皇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我不过是拉着自家媳妇儿找个没人的地方提前培养一下夫妻感情,你们一个个地像苍蝇似的往我这边飞,也不怕污了我的眼。”
阎廷昊微微笑道:“玫瑰园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所有物,凭什么你能来,别人就不能来?”
顾锦宸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阎四儿,你我相识十几年,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还有受虐的倾向。怎么的,在金华殿吃了亏嫌不够,还想再让我教训你一顿?”
阎廷昊脸色一变:“别以为皇祖母宠着你,就敢随便在我这个千岁爷面前为所欲为!”
“我就算随便在你这个千岁爷面前为所欲为了,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顾锦清出言阻止道:“宸弟,你是不是有些嚣张得过头了?非但不把太子妃放在眼中,现在就连景亲王都敢得罪……”
顾锦清略长顾倾荷一岁,他与顾倾荷这个太子妃是同母所出,真真正正的亲兄妹,所以亲耳听到顾锦宸用言语奚落自己妹妹的时候,才会出言偏帮。
顾锦宸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别上赶着来讨我的眼嫌,有些人天生犯贱,真是阻止都阻止不来。”
“你……”
无视顾锦清被气得煞白的俊脸,顾锦宸拉着阮静幽就想离开这里,没想到就在这时,阮大小姐和阮二小姐像两只小花蝴蝶般面带笑容地扑了过来。
阮静幽觉得用花蝴蝶三个字来形容她大姐跟二姐一点都不为过。这两个女人一个把顾家二爷当未来夫君,一个把景亲王当终身依靠,她们肯定是属狗的,居然闻到了心仪男人的味道,一路追赶到了这里。
“三妹妹,你可真是让我跟大姐一路好找!咱们姐妹三个人是一起进的宫,你怎么能抛下姐姐跟我独自走开呢?”
阮静兰的开场白非常直接,她就是要摆明了告诉众人,她和自己的姐姐是追着阮静幽才跑来这里的。
“呀!景亲王、太子妃,昭和郡主和顾二公子也在,民女在这里给各位见礼了。”
她装出一副才看到其他人的样子,拉着自己的姐姐盈盈拜倒,非常有礼数地冲着众人行了个大礼。
太子妃不禁借题发挥:“阮家大小姐跟二小姐一看就是个懂礼数知好歹的,偏偏三小姐看着生了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却连最基本的做人道理都不懂。真是不能理解,同样都是阮家养出来的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
昭和郡主优雅地用丝绢掩住嘴角,笑着道:“太子妃,难道您忘了?这位阮三小姐刚刚在金华大殿的时候,不是当着太后娘娘的面亲口说了,她自幼随母亲住在别院,虽说顶着阮家小姐的身份,可别院里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能跟豪门大户里养出来的千金小姐相比?”
太子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多亏郡主提醒,不然我还真把这一茬给忘了。”
阮二小姐一脸为难地道:“太子妃,如果我家三妹妹哪里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像郡主说的那样,我这三妹妹出生没多久就被她母亲带到别院,一住就是十几年,礼数和德行方面肯定会有一些缺失。也怪我这个当姐姐的平日里对她疏于管教,这才让她在贵人们面前出了丑,丢了我阮府的面子。”
太子妃叹了口气:“这件事儿也不能怪罪到二小姐的头上,我瞧着二小姐的年纪也没比你这个妹妹大上多少,能这样知书达礼,肯定是母亲教养得好。其实住在主宅和住在别院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生母肯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何至于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养成那么不招人待见的地步?”
太子妃现在是恨极了阮静幽,她恨不能用尽天底下所有恶毒的语言,狠狠诋毁这个让她在人前出丑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