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轻小说星辰匿灵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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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开战

除夕将至,稷下学宫里,要回家过年的回家过年,当然也有留在稷下一起过年的.

东方镜是希望东方曜回家的,可最终那封改了又改的信还是没能寄出去.

东方镜认为不能太自私,弟弟已经很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献祭给倒悬天那边的星图大阵,所以当姐姐的要体谅,让弟弟做他想做的事,别留太多遗憾.

可每当想到这里,东方镜就会很难受,因为弟弟死了,自己就会留下悔恨和遗憾.

她甚至有过打算带着东方曜亡命天涯,到一处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然后不再以姐弟相称而是…就这样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去在乎其他任何事.

这种事,东方镜不是第一次想了,在当初东方家主与家主夫人,也就是东方镜和东方曜的父母,突然带着家里人回了老家,只留下白管家和几位佣人留在玄雍打理宅子,然后在回到祖宅的某个雷电交加的夜里所有人突然失踪,年少的东方镜,带着离家出走过后第一次大哭的东方曜,就在风雨雷电下逃回玄雍.

那时东方曜已经很坚强了,左额为了保护被吓得腿软的姐姐挨了一刀,险些瞎了眼睛,得亏东方曜一只手死死握住了刀,才得以避免.

之后东方曜全身金光熠熠,仿佛点点星辰闪耀夜空中,随后星辰缠绕排列在东方曜的右手,只是眨眼功夫,包裹住东方曜右手的衣服全都燃起,每一颗星辰都是嵌入东方曜的手一般,但流出的鲜血又被立马蒸干成红色的薄雾,东方曜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可当手上的星辰开始彼此连接,一道又一道金色的“道路”开始在东方曜的手上“凿建”时,东方曜再也忍不了了,伴随着一道电光过后的震耳雷声,东方曜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这才让害怕到捂耳闭眼的东方镜睁眼抬头.

东方曜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破,左额伤口流出的血已经盖住了半张脸,东方曜甚至无法睁开左眼,左手因奇怪的刀不断试图发力挣脱而血如泉涌,右手虽然看不见血却是让东方曜痛到感觉不到其他伤口的原因.

那个不知道是带着面具还是真的就长的像是怪物的“人”,在被东方曜充红的右眼盯住后,居然吓得不敢动弹了,那本想踢在眼前这个小鬼腹部而抬起的腿,一时间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踢过去.

本能在教会它恐惧,可东方曜已经用疼痛不已的右手打穿了它的身体,星光便涌入它体内,东方曜放开刀刃,退后几步,右手像是只是废了一般自然垂下摇晃,先前嵌入星辰以及连接星光的位置如同被灼烧般,飘起黑烟.

星光在它体内炸裂开来,血肉横飞,东方镜因为东方曜挡在前面的缘故,居然是滴血不沾身.

东方曜血污全身,东方镜便可以滴血不沾.

东方镜看着弟弟犹如枯叶飘零的身体,再不害怕,她只有一个念头,和弟弟一起面对.

东方镜站起来从背后抱住那个挡在她面前的瘦弱身影,嘴里只是念着:曜,曜……

这时她才发现,曜已经昏死过去,右眼却还睁着,死死盯着直到刚才还站着一个“人”的位置.

东方镜抱起东方曜逃命,虽然被如同刚才那个“人”一般的生物追杀,可凭借着东方镜的能力,那些个脑子不大好使的生物都被耍了个团团转,追了好几次东方镜的镜像假身.

东方镜记得,那一夜风雨雷电都极大,时而一道闪电照亮夜空,如同白昼,黑云似乎只要东方镜借力跳起就能触到,狂风迎面就像一把把细小刀刃刮在脸上一般,雨落如倾盆,几乎把东方曜身上的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庆幸的是风雨都大,让那些追兵没办法寻味追踪或是看着血迹搜寻.

东方镜永远忘不了那一晚,自己最爱的弟在自己的怀里呼吸渐渐虚弱,银色电蛇划破黑云照亮刹那人世间,弟弟的脸却比那电光还要惨白几分,连合眼力气都没有的曜却还在呢喃一句话.

姐……快跑……快跑……

雷声轰鸣,电光凄厉,少女眼神坚定,紧紧抱着怀中已经昏死却还在呢喃一句话的弟弟,于电闪雷鸣中,闪转腾挪山水间.

蒙恬将军找到他们时,已是第二天天明,两个着白衣的孩子,依偎在一处小山洞,许多蛇虫鼠蝠与她们为伴,若是再晚一刻钟,这两个孩子可能就都死于这些畜生的噬咬下了.

蒙恬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个孩子,一位贴身侍将便赶忙去找跟随军队一起来的神医扁鹊.

东方镜再次醒来后,东方曜还在昏迷,东方镜便守在他的床边,可等到他醒来,东方镜便敛起所有担忧神色,径直离去,不去管东方曜在后面有气无力的呼喊.

东方曜以为姐姐只是担心和生气才不理自己,可他没想到,姐姐自此以后,都对他冷冰冰的,不论他怎么努力修行练剑,不论他做什么事,东方镜都好像不再似以前那般在意了.

本来东方曜也很烦恼和气愤,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姐姐生气,他甚至想过自己唯一一个亲人都不关心他了,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可他一想到自己成了大剑侠后可能会有一个很财迷的女孩来找他,他就又打消这个念头,转头去好好练剑.

可想不通终究是想不通,不搭理还是就不搭理,东方曜一次在屋顶休息吃花的时候问那个去了稷下求学好不容易才回一趟的白玉兰.

白玉兰坐在东方曜院内石桌前,动作优雅地沏茶,听后只是笑了笑,说:“你以为为什么我都快在稷下结业了,镜姐却还没去?”

东方曜立马做起身来,取下嘴里的花,一脸激动地问:“难道说?不会吧?”

白玉兰看了眼心花怒放的东方曜,立马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呢?”随后拿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哎呦呦,烫死我了!”

白玉兰急忙放下茶杯,吐出舌头一手扇风降温.

当天晚上东方曜便在晚饭时说自己要去稷下求学,果不其然,镜说她要考虑考虑,结果就是一起去稷下.

所以还是心疼我的嘛!

……

除夕当天,露娜和她的好姐妹西施一起包了饺子,本来西施对露娜还是提防更多的,可是就在大寒后一天,两个女子居然错把酒酿当成果酿喝了,然后醉醺醺的两位容貌绝美的少女就讲起了各自的遭遇,最后两个醉的满脸通红的女子相拥而泣,语气之间尽是相见恨晚,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叫,差点就要拜把子做结拜姐妹了.

五天前初次见面还剑拔弩张的两人,现在居然和和气气地包着饺子,看得东方曜摸不着头脑.

哪吒本来想走,可是东方曜难得认真严肃地说:“吃顿年夜饭再走,不迟,这里到倒悬天不远的。”

哪吒这才留了下来,虽然和那个蒙犽有点处不来,但是孙膑哪吒还是很喜欢的,因为她的眼神很干净,脾气又好,哪吒是不好意思冲她发火的,直到昨夜东方曜叫上蒙犽孙膑和自己一起同榻而睡,他才知道孙膑是个男儿身.

昨晚,哪吒出奇的安静不吵闹,连蒙犽和东方曜两个人一起惹他,他都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寒星点点.

午饭只是简单的吃了碗阳春面,饺子是晚上烟火开始时边看边吃的,一大桌子人吃面时,负责包饺子的西施说她在一个饺子里包了一枚金币,谁吃到谁就在新年财运滚滚,一个小金桔,谁吃到谁就身体健康,一小块石榴,谁吃到谁就阖家美满,西施也让露娜弄了,可露娜到底不知道该包什么好,日落海那边没这种习俗,虽说类似饺子的菜肴也是有的.

露娜当时脑子一热就想起家乡,女孩送给喜欢的人一件自己的首饰,所以露娜带着验证一下东方曜是不是与自己命中注定的想法包了自己的水晶项链的一块小水晶,西施当然看见了,也立马猜出了意思,她便记住了那个饺子,绝不能让东方曜吃到.

入夜,饺子已经好了,放在大桌上,足足两大盆,本来还在你一筷我一筷地夹,可不知道是突然来了争强好胜之心还是如何,反正老夫子最先为老不尊,拼了命地往碗里夹,一下子就累满了一碗.

蒙犽见状不妙赶忙开夹,孙膑也参与了进去,庄周虽然做着一副要下筷如飞的样子,可是却总是夹不稳,每夹一个都要许久.

哪吒没有参与进去,夹一个吃一个,哪吒的好胜心足以让他直接抱着盆子吃了,可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一向不好,所以他其实已经不想去争取这些看运气的事了,虽然一天到晚嘴上嚷嚷着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哪吒已经开始渐渐认命了.

“哇!太不厚道了!我就去给墨子老师送碗饺子的功夫!你们怎么开始耍赖了!”东方曜三步并做两步移到桌前坐下,下筷如飞,立马夹了七八个饺子,同时也注意到了哪吒的不对劲.

“哎呦!”老夫子突然叫了一声,随后从嘴了吐出一枚金币在桌上,大笑道:“看来老夫运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哈哈哈!”

西施眼疾手快地用蒙犽的手帕包住那枚金币擦了擦重新把金币揣回兜里.

老夫子一脸无奈道:“小夷光,这就很不爽利了不是,都被我吃到了还有拿走的道理?”

施夷光对着夫子晃了晃那枚金币笑着说:“财运已经到夫子身上了,金币就没多大用啦!”

众人都笑了.

庄周突然也大笑一声,随后他把那个饺子皮剥掉,把碗里的小金桔展示给了夫子看,又给西施看了看.

“托你的福!我今年都不担心身体出问题了!”庄周笑着对西施说.

现在就剩下两个饺子里有东西了,除了露娜和西施外,其他人都以为还有一个了,所以除了夫子庄周哪吒和露娜外,其他人都拼命地找.

突然小光点升天炸开,绚丽的烟花照亮小片天空.

蒙犽眼睛一亮望向夫子和庄周,庄周夫子不约而同地点头,蒙犽便端着一大碗饺子跃上屋顶.

“你们也快上来啊!这上面看着更好看!”蒙犽含糊不清地说道.

“蒙犽!咽下去再说话!”孙膑也抱着一大碗饺子飞上了屋顶,露娜冲着桌上的两位前辈点了点头,也跃上屋顶,只是没有端碗.

西施也想看烟花得很,可是东方曜还在往碗里补充库存,西施生怕东方曜吃到那个包有露娜首饰的饺子,所以没有着急上屋.

终于,那个饺子出现了,还被哪吒夹进碗里,西施立马松了口气,一跃而起.

东方曜看了看哪吒碗里那副贫瘠模样,无奈道:“算了,我帮你夹,帮我端着!”

哪吒没有反驳,只是接过碗和递过碗.

东方曜果然是一把好手,瞬间夹完了盆里剩下的饺子,不过饺子已经不多了,只有半碗.

“我看你刚才筷子都用不好,夹不住饺子,半天才吃到嘴里三四个,我已经吃了不少了,我那碗多,你吃我的吧,好不容易一起吃顿饺子,得多吃几个才行,喏,再给你一个!”东方曜在碗里翻出一个模样最丑的饺子夹在了哪吒端着的碗里.

哪吒看着那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刚有些感动立马收住.

一众人坐在屋顶房脊,看着烟花绽放,烟火飘零.

哪吒看着烟花暂时缓和几分,就觉得饿了,一连吃了九个,剩下了那个东方曜夹过来的奇形怪状饺,偏不去动,哪吒瞥了眼东方曜的脸笑了笑,便还是夹起来放进嘴里.

虽然立马就知道了里面的馅是石榴,但哪吒还是拼命地嚼,不管石榴子硬,石榴皮苦.

哪吒吃的第十个饺子,嚼了有刚才吃五个饺子的时间.

东方曜随意夹起一个饺子一咬,直接站起了.

“哎呦!把我牙硌到了!这水晶石是谁的?”

众人沉默,西施一脸惊讶,露娜低着头,伸出手轻声道:“是我的。”

东方曜眼睛一转,手腕一翻,笑嘻嘻地说:“那谢谢了啊!问一下,你这的水晶石有什么好兆头好寓意啊?”

露娜羞红了脸,缩回手,不回答.

露娜家乡习俗,女子送给喜欢的男子一件自己的首饰,若是男子收下,就表示他也喜欢女子,反之,如果不接受,就表示拒绝.

露娜突然想到东方曜不知道这些规矩,立马抬头说:“没什么寓意,因为我们那边没有这样的习俗,所以就试着包了一个。”

东方曜恍然.

“铠?”木兰见铠突然一斧头连同劈柴桩都砍开了立马问道.

铠深吸一口气,突然又不再心中烦闷,便回答:“没事,突然有些走神了。”

……

倒悬天的禁制突然撤掉,哪吒立马化为一道火光冲向倒悬天,庄周夫子对视一眼,身形瞬间消失不见,东方曜放好碗筷在房脊上,披风与长剑破空而至.

东方曜一手长剑一手披风消失在原地,空中,已经系好披风的东方曜冲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孙膑赶忙用了一个术法,东方曜感觉到了孙膑的魔道力量,笑了笑,如流星般拖着金蓝两色的尾巴飞翔倒悬天.

镜在家中已经睡下,却突然接到密信,立马换装乘上机关鸟前往一个她熟悉的地方.

蒙恬将军带着将士们连夜赶往南荒.

嬴政在大殿内与一众文臣和少数武将围着玄雍版图安放小旗.

虽然已是深夜,又是除夕,可没有一个人脸上是不悦之色,相反,全是神采奕奕,有一位年轻时文采过人却征战沙场的老臣相,虽然已年过花甲,却还是两眼放光地看着版图上军队的布置以及一些战术安排和百姓安顿的事项.

芈月悄悄地看着自己的政儿与玄雍的栋梁们,脸上是肯定与欣慰.

李白除夕夜可忙,先是在北荒陪着昭君饮酒赏雪,急忙灌醉昭君又安顿好之后又飞回长城吃年夜饭,年夜饭刚吃一半,就又得御剑前往倒悬天,没个消停.

虽苦虽累,但舍我其谁?李白是如此自我安慰的.

……

“都是熟面孔啊?哦,多了个小兄弟,好,好事啊!没少就好!”姜子牙拍了拍东方曜的肩膀,笑着说.

夫子看着这个老不死的还在,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说?”孙悟空察觉到了东方曜身上的那点微弱的联系,问李白.

李白装傻不去看孙悟空.

孙悟空懒得理这个无赖.

等打完这仗,你我都没死,再来算这笔账!

杨戬笑了笑冲着哪吒问:“怕不怕?”

哪吒冷笑一声.

“比比谁先杀一个神将?”杨戬又问.

哪吒还是不言语,不过浑身都燃起了真火.

终于可以好好发火了!

星空中,一位一手握一卷竹简书籍,一手握住一柄长剑的神将看着李白,笑着说:“单挑?”

李白吐了嘴里的草,取下酒葫芦喝了一口后,笑眯眯地说:“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