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觉得付宇新比常坤好不知道多少倍,我越来越觉得放弃常坤选择付宇新是件多幸运的事情。
尽管付宇新做为一个警~察可能的确不太靠谱,总做一些不合规矩,甚至完全违规的动作。但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判断力。
别人怀疑我的时候,他不疑我。
现在别人怀疑他,我也不疑他。
不是什么报恩,而是真的信他,百分之百地信他。
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跟常坤说:“就算这起案子是石玲做的,也不能说明什么。她体内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其中一个是我们认识的石玲,另外一个,鬼都不知道她是谁。”
常坤抬起头,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我:“你是说,多重人格?”
“是不是多重人格我判断不了。但事实就是,她体内有一个我们不认识的人存在,这个人很危险。”
石岩昏迷了大约两个小时,醒来就要见我们。
我跟常坤坐在他病床的两侧。
他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不抖,不怕,也不惶惑,恢复一个退休警~察的镇定和大局在握的气度。
他把他们在上海两天所有的行程,去过的地方,住过的酒店,接触过的比较特殊的人,都一一告诉给我们听。
然后他跟常坤说:“你马上让上海那边查我们住的那家酒店的监控,看案发当夜玲玲有没有离开过酒店。还有,让酒店方面检查垃圾箱,询问搞卫生的人,看有没有谁捡到一顶假发,就是拼图上那种假发,大波浪卷的。除了睡觉,其余时间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在一起的,玲玲没机会。所以如果真是玲玲做的,查酒店肯定就能有发现。”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力闭上眼睛,滑出两大滴清澈眼泪。
常坤马上出去打电话部署。
常坤一走,石岩马上握住我的手,用力到疼。
他说:“你相信玲玲的,对不对,你相信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对不对?!”
“对,我相信她。石叔叔你放心,我相信她!”
“不是我想给她开脱,但她的精神真的不对,有时候是我的女儿,有时候根本不是。你也明白的,对不对?这个情况还是你告诉我的。”
“对。我明白。很明白。我们现在就是要弄明白她体内的那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如果真的是她杀了人,她是有目的性杀人的,还是随机杀人的。”
“要怎么样才能弄明白?上次她住院,精神科的医生说她没问题的。”
我想了想,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再住院检查?”
“当然是越快越好。”
“她能同意吗?”
“我白天的时候问问她。她白天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很正常的,她正常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说老是不记得晚上干了些什么,去了哪里。我能说服她再住院观察的,她很听话,因为她自己也很担心。”
“这就好。我想这样,你安排她后天住院,明天晚上,我住你们家,跟她过一个晚上,观察一下情况。”
“你……”
我拍石岩的手背,安慰:“没事,以前我不也常住你们家的吗?就跟之前一样,我当她就是石玲。不过,就我们知道,别跟常坤也别跟付宇新说。”
“他们肯定会反对。我也反对。玲玲现在是凶手嫌疑人。”
“没事。我保证。没事。”
我靠近他,拥抱他。
亲吻他皱纹苍莽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