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我方战损过半,见鬼…这踏马到底是什么东西。”
数字化头盔丢在旁边,身着外骨骼战甲的士兵卧倒在地,抓着对讲机一边狂吼,一边绝地看着面前的地狱,额头渗出的汗珠模糊了双眼,不仅是来自于巨大的心里压力,更加难以忍受的是一只胳膊齐肩而断,白森森的骨头茬子上鲜血拉成道道血线流下。
以士兵为第一视角的画面中,血色云气纵横交错,犹如一道道红色闪电,在难以反应的时间内,贯穿血肉之躯,士兵们如割麦子般接连倒下,就在这时一点暗红陡然在镜头中极速放大,画面随之陷入一片黑暗。
监察长深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转身踏入阳台,至始至终,对于摄像头中的实时画面置若罔闻,这个阴鸷的中年男人犹如一台冰冷的机器,血肉横飞的惨状似乎无法引动他的情绪。
提起阳台上搁置的单兵火箭筒,监察长熟练的装入一枚红色漆面炮弹,根据漆面颜色分辨,这应该是燃烧弹,也不管己方单位是否存活,也许他根本就不在乎,直接扣下扳机。
轰的一下,火箭弹喷吐着浓烟狠狠地亲吻在地面上,大量燃烧剂被抛射的同时,一团橙白色火焰从无到有,急剧扩大,一个眨眼吹到四面八方,又在抛飞过程中裂解为一片小火球。
无差别的轰击导致数十米范围都处在杀伤半径,士兵们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爆炸的瞬间,没有人可以反应过来,惊人的火球席卷了半径二十多米的范围,超过2500多度的吕热燃烧弹足以融化绝大部分金属,更别说有机质。
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颗颗人形火球在狂奔、翻滚中变成冒着热气的焦炭。
陈冲扔掉了冒着火光的上衣,伸手一抹,碳化的眉毛掉了个干净,眼眶上方变得光秃秃一片,整个人看起来比之以前多了三分凶厉。
他眯着眼扫视着前方,阴鸷中年人被收入眼中,显然就是这家伙发射的火箭弹。
刚才如果不是处于打击边缘,如果不是云气过滤降低了一部分燃烧温度,估计这会他跟那些士兵一样变得外焦里嫩,那家伙凶残到没有道理,简直就是肆无忌惮啊。
不过经这一闹监狱的防守武力已七痨八伤了,不足为虑。
陈冲盯着阳台上的男人,淡淡一笑,光秃秃的眉骨映衬下,这个微笑带着说不出的冰寒,就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扫视自己的猎物。
对此,监察长面无表情,瞳孔中更是透露出难以言述的空洞。
……
几分钟前,蓝海精神病院,心理咨询室内,一名医护人员将几张相片和资料轻轻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推门而去。
办公桌后一个女人靠在座椅上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她转过身,如果陈冲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个女人赫然就是李医生。
也不知道先前在想什么,这会李医生的脸色有些严肃,她拿起相片仔细端详了一会,眉毛不自觉的越拧越紧。
啪,相片被拍在桌上,李医生猛然起身,脑袋机械般的转过一个方向,与此同时瞳孔中人性的色彩迅速退去,变成骇人的空洞,脸庞也失去生动显得僵硬无比,就好像整个人一瞬间由活人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漏洞…弥补…追捕…升格…启动。”
嘴巴一张一合,李医生脸上的肌肉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作用,如同木偶。
话音一落,她缓缓摆正脑袋坐下,空洞和僵硬被生动代替,李医生继续看着桌面上的资料,一切对于她来说似乎从未发生…
……
解决掉狱警后,陈冲没有马上离开,也不想那么做,突然的袭击将他彻底点爆,来自内心深处一股最纯粹的杀意狂涌而出,杀戮的本能不经意间被释放。
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撕碎那个家伙,念头一转,再无迟疑,陈冲一脚踩下,风起云动,身形如清风疾射,又在呼吸间变成烈烈狂风。
与此同时,监察长身上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无数黑色纹路由他的脖子爬上脸颊,仔细看去这些纹路仿佛活物一样,连成一个抽象的图案。
这一幕陈冲看在眼里,但他毫不在意,呼啸的狂风从耳畔滑过,身后拖出一连串残影,数秒之间便跨过近百米。
四米多高的阳台近在咫尺,陈冲却如履平地,脚掌一个踩踏,借助墙面猛地冲上高空。
又一个踩踏,身形陡转,裹着烈风的大腿宛如一根横向扫过的坦克炮管,轰开大片空气,抽向监察长的脑袋。
嘭!
一只铺满黑纹的手掌竖起挡脑袋旁,但似乎力有未逮,他严重低估了这一脚的力量,紧跟着手掌呯的一下被砸到脸上,然后随同脑袋一起拉动身体横向甩出十多米,才摔落地面。
然而另陈冲吃惊的事就发生了,就算是外骨骼战士承受这一击,也绝对十死无生,可这位监察长顶着有些变形的脑袋,居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连惨叫都没有,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家伙没有痛觉麽?陈冲皱了皱眉。
下一刻,监察长动了,咚咚,沉重的践踏声响起,两个跨步踏出整个人轰然起跳,一拳砸向陈冲,凶猛的姿态几乎让人错以为一台卡车撞了过去。
嘿!
陈冲咧了咧嘴角,根本没有闪躲的念头。
一个闪烁直接出现在半空中,大腿如战斧一样高高抬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劈落。
电光火石间二人撞在一处,并无任何花俏的招数,这是最原始的蛮力比拼。
只见黑影闪动间,监察长身形一滞,烈风扑面而过,一股可怕的蛮力轰进体内。
咔嚓,伴随着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整个人急转直下,狠狠砸在地面。
陈冲却得势不饶人,落地的瞬间,小腿旋风自生,脚尖微微一点地,便出现在半跪着的监察长面前。
与此同时,他的右腿肌肉鼓荡,膝盖宛如攻城撞角猛然轰出,这一下可以说是凶猛的一塌糊涂,简直媲美出膛的炮弹。
就听到嗡的一声,空气的呼啸音一闪而逝,接着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骨折声响起。
监察长的脸几乎看不到了,牙齿混合着血浆早在撞击的瞬间就被挤的喷了出去,整个脸都变了形,怎么说呢,就好像泥人的脑袋按出一个凹坑,一颗眼珠都掉了出去,另一颗则被砸的稀烂。
“看来高估你了,只有这种程度吗?”
陈冲打量着眼前的尸体,并无异常,他擦了擦溅到手上的血浆,转身而去。
下一步,他打算去医院看看,那个李医生似乎有些问题,也许知道些什么,不过目前的情况,似乎越来越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