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安静极了,两人呼吸浅浅交错。梓玉心头发毛,于是压低声问:“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她曾读过一些奇闻异事,说有人夜里睡着睡着就会起来活动,叫做迷症。有迷症的人犯起病来,万万不能叫醒他。所以,她也只敢如此试探地问上一句。
秋衡咬牙切齿:“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梓玉心里一惊,努力回忆。过了半晌,她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摇头答说不知。她暗忖:“难道是自己得了迷症?”
秋衡很想怒斥她,可那样迤逦的场景,那样令人心惊的触觉,他就是再没节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秋衡愤愤地哼了一声,撇开头不去看她。这样一来,他的目光正好落到她曲起的腿上,顺着雪白中裤往下,他就看到了踩到床上的两只小脚丫。
不知为何,秋衡有一种错觉,仿佛此刻这两只粉团小脚又踩在了自己热热的胸膛处。有些烦闷,也有些燥热,他的气息不觉凌乱了一些。
很是尴尬,秋衡只好再扭头望向那人,这一望,就再难移开眼了。
齐梓玉端庄白皙的脸上挂着似醒未醒的朦胧红晕,虽然未施粉黛,却像是抹了一层动人的桃花妆,显得格外娇媚。端庄和娇媚,本是两种不一样的美,但在眼前这人身上,一并达到了极致。
这人是世间最最艳丽的一朵娇花,只绽放在他一人面前。
有了这个念头,秋衡喉头不禁微紧。他不得不再次承认,齐府的七小姐真的很美,不,这人现在是他的皇后了。这么想的时候,他本就略微迷离的眸子里渐渐蒙上了一抹氤氲。
梓玉被瞧得不自在了。她垂下眼,簌簌眨了眨,提醒道:“夜深了,皇上还不去歇着?”
她的口吻生硬,可落在已经在脑补其他事情的对面那位耳中,却觉得她的声音软糯,似乎还透着几分关切——卸去天生的骄纵,她也不过是个如水的小女人罢了。
话音刚落,他便欺身上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往旁边躲开,不料那人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她肩膀亦死死箍住。梓玉动不了了,气喘吁吁,只能被迫盯着他。
四目凝视,纠葛之间,他命令道:“你别说话。”
梓玉忿然望着这人。似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心胡乱跳着,很是害怕。
果然,那人吻了下来,毫无章法,毫不怜惜。
柔软的唇畔甫一相接,梓玉又呆住了。她的眼睛瞪得浑圆,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把眼睛闭上。”那人又命令道。
梓玉只好又无望地闭上眼。
察觉到衣裳被一件件褪下,察觉到温热的指尖在身上游移,梓玉颤抖不已。她蹙着眉,犹如置身九重地狱深处,格外的煎熬。
最痛的时候,她睁开眼。
入目是一具劲瘦的身躯,宽肩窄腰,白的耀眼,一如当年隔着重重宫墙看到的那半张侧脸,她微微有些失神。
****的味道慢慢散开,一点点荡漾在暖阁之内,旖旎又令人遐想。
他伏在她身上大口喘气,混沌的神思逐渐聚拢,云游九天的三魂七魄一点点归位。秋衡撑起身,看着身下那人。她的眼梢泛起潮红,如同雨后承恩的桃花,只是原来是整的,现在却被他生生揉碎了,剩下一片残红。
再次回味,秋衡只觉得方才似乎做了一场梦,是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某个瞬间,没节操的皇帝恨不得再临幸底下这人一回。但对上她漠然无神的乌黑眸子时,他便打消了这个糊涂的念头。拿起一旁巾子擦了擦,又裹住腰下,皇帝这才唤人进来伺候。
他下床的同时,床上那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默默蜷缩起来。
皇帝讨厌污秽,过后必须要清理干净,今夜自然也是。太监宫女们围着皇帝团团转,如原来一样,并无什么不同。
可秋衡却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今天身后的床榻上安静的很不寻常。没有想象中的呼天抢地,更没有寻常嫔妃侍寝完的欢天喜地。
秋衡不解,他偏过头,目光往后探寻。
温暖的龙凤喜烛笼罩,轻轻柔柔的红色床幔里,那人还维持着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留下一弯无暇的背。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秋衡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