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乖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像是患了性功能障碍似的,一会一个睡姿,愁眉苦脸,仿佛真的神经衰弱了。
胡建明对胡乖乖的教育不缺口头上的苦口婆心,更不缺手头上恨铁不成钢的腰带。追溯到胡乖乖初二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胡乖乖恍惚感觉到两瓣屁股隐隐作痛。那年,胡乖乖冒着胆子,篡改成绩单分数,都被班主任通过电话一一告知胡建明。胡建明得知一切,恼怒不已,操起腰带朝着胡乖乖的屁股一顿狂风肆虐般暴打,暴打完后,胡乖乖脓疮丛生的屁股肿大,难以用正常姿势走路,以至于不明真相的旁人看见胡乖乖的膝盖外张,叉着腿畸形走路姿势,误以为小小年纪的胡乖乖做了包皮手术。事后多年,每当胡乖乖看见真正做包皮手术的朋友膝盖外张叉着腿畸形走路姿势,都会勾起过往已久但依稀记得的痛苦记忆。
胡建明这一顿暴打,像一剂预防针注射到胡乖乖体内,胡乖乖经过这一顿打,像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理亏的越南一样,安分守己了好多年。从此以后,胡乖乖直到初中毕业,再也没有犯过任何错误,乖乖了好多年。
童年时代的胡乖乖,在乡下是一个淘气鬼、野孩子。胡乖乖在七岁以前,每年夏天都是不穿衣服的,裸露着小小生殖器的胡乖乖和小狗小猫们在乡下田野里,处处流窜,颇有原始人一丝不挂的风采,童年的胡乖乖在乡下田间地头摸鱼抓虾,与同龄伙伴相比,犹如游泳界的“飞鱼”菲尔普斯,是个全能王。每当胡乖乖一身泥巴,提着满满塑料袋的鱼虾,并带随着一群小狗小猫归家时,黎萍都要准备一大缸洗澡水为胡乖乖全身大清洗。清洗完后,胡乖乖依然不着衣衫,大摇大摆晃动着小小生殖器,在邻里之间来来去去。有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小女孩比胡乖乖小两岁,叫婷婷,婷婷每次看到胡乖乖显摆着小鸡鸡赫然出现她家门口时,泛着童真的目光不眨一下,看着胡乖乖的小鸡鸡大声傻笑,等到婷婷奶奶过来,看到胡乖乖露着小鸡鸡跟她家的小孙女一起玩耍时,顿时火起,把胡乖乖驱赶出门,并指着胡乖乖的小小生殖器大骂“早晚让狗把你咬掉”,而胡乖乖被迫无奈,丧气离去。回到家之后,胡乖乖在家门口蹲起拉便便,拉完之后,一勺一勺喂给狗狗吃,胡建明看见这一幕,瞬间变脸,抱起胡乖乖挥起手掌暴打屁股,胡建明大打胡乖乖引起了黎萍极大不满,黎萍追问胡建明为什么大动肝火暴打儿子,胡建明气急败坏,告诉黎萍他亲过狗的嘴。最后,胡乖乖不再露着小小生殖器到处乱跑,不是因为婷婷奶奶的那一句咒骂,也不是因为胡建明那一顿暴打,而是因为在一次抓虾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只螃蟹夹中了包皮,胡乖乖嚎啕大哭,一路奔回家。经此疼痛之后,胡乖乖去了医院,缝了两针,贴上纱布,尿尿都疼,以后再也不敢不穿衣服了,也不敢再去田间地头摸鱼抓虾了,然而,婷婷是童年胡乖乖最喜欢的小女孩,胡乖乖曾在河塘里,一身泥巴对着她大唱情歌,由于童年的胡乖乖生活在信息闭塞的乡下,对当时社会传唱度颇高的情歌知晓甚少,唯一一首节奏爽快而又朗朗上口的《纤夫的爱》让胡乖乖铭记于心,每次婷婷跑到河塘边,看胡乖乖在河里摸鱼抓虾的时候,胡乖乖都会扯着嗓子,对婷婷大唱童声版《纤夫的爱》。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婷婷摇晃着两条麻花辫子,也跟着节拍接唱:“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纤绳荡悠悠。”
唱完歌,上岸后的胡乖乖,一手攥着滑溜溜的泥鳅,一手拉着婷婷的小手,裸露着沾满泥巴的生殖器,信誓旦旦地对婷婷说等以后长大娶她做老婆,等到胡乖乖真的长大的时候,突然发现小时候最喜欢的婷婷女大十八变,越变越不好看,而婷婷不仅记得胡乖乖一身泥巴裸着生殖器说娶她的誓言,还有胡乖乖童年时代的裸照。胡乖乖得知后,火急火燎地前去索要裸照。
“裸照是谁拍的?”胡乖乖问道。
“我姑姑偷拍的!”婷婷崛起小嘴,很是傲慢地说。
“你姑姑?”
“我姑姑偷拍了好多呢,现在就剩下这一张,说什么我也不给你。”婷婷语气隐忍地说:“除非你娶我。”
胡乖乖抓狂不已,索要裸照,婷婷倔强不给,最后直到婷婷初中毕业,开了一间摄影馆和一个搞素描的,比她大好几岁的艺术生结婚,终止了联系。婷婷一直保存着胡乖乖一直索要不来的童年裸照,婷婷老公一次无意间发现这张陈旧的裸照,便问起是谁。
“他是我的表哥。”婷婷欺骗道。
“你表哥?我怎么没有听家里人说过呢?”
“哦……他死了很多年了,家里人一直很避讳这件事,所以你和家里人不要提起这个人,免得家里人伤心。”
“死了?怎么死的?”
“小时候下河抓鱼淹死的,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啊!”婷婷发飙了。
从此以后,婷婷和她老公再也没有谈起这张裸照。
每次婷婷和她老公结伴回娘家的时候,婷婷老公时常看见成年以后的胡乖乖,感觉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一头雾水。
整个中午,胡乖乖神经绷着,满脑子晕晕的,听到闹铃声后,胡乖乖起身,把闹钟关了,一不小心,把mp3弄掉盆里,盆里有水,mp3见水就死。胡乖乖心凉半截,暗叹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教室里,胡乖乖心思繁杂,屁股乱动,坐不住椅子,脖子乱扭,绞尽脑汁想不出怎么面对,中午接了胡建明电话,胡乖乖有了心病,虽然用谎话躲了小劫,但惹来了大劫。学生怕班主任叫家长来学校,家长一来,相当于中纪委到了地方有关部门,没事也会查点事出来。胡乖乖脑筋转了很多圈,越想越怕。
这时,马斯文进了教室,随着班长一声喊,所有人都起立喊好。胡乖乖坐下后,看了看马斯文。马斯文面相苍老,肤色偏黑,像是煤矿里的工头,不像是工人,因为马斯文发质很好,很密很厚,还梳了个大背头,胜过同龄的绝顶聪明的人,若从背面看去,十之八九会被想象成帅小伙,但从正面一看,却像是帅小伙他爹。
马斯文进门站定,笑了一下,这一笑,胡乖乖愣住了,门牙没了两个,胡乖乖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心事很沉,把喜感压在心底。
“Good afternoon everyone, now let me introduce myself briefly, my name is masiwen, I am 45 years old, I have worked for 20 years since I graduated from the university, Being an English teacher is exited, I always believe working hard can bring us more happiness, I hope to get along well with you all, ok, let’s stop here, thank you.”
马斯文话完,掌声就起。胡乖乖英语成绩很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不能活用,与熟读武学秘笈,却不谙武功的武学理论家王语嫣无异,若是离开试卷,胡乖乖依然走不出国门,胡乖乖英语听力较弱,口语也弱,虽然马斯文这一段自我介绍,说得流利,但胡乖乖只是听了半懂,有一半没懂,因为胡乖乖心思没有集中在耳里,而在眼里,看着马斯文没了门牙的嘴。
马斯文自我介绍完后,开始上课,马斯文没有当堂发试卷,因为当堂发试卷耽搁上课时间,所以叫课代表把试卷留到课下发。胡乖乖有点小小的失落,没能上台扬眉吐气,一扫前耻,但马斯文把每个人的英语成绩逐一念了一遍,所以胡乖乖的失落只是小小的一点点而已。
马斯文念分数很快,和叶慧群相比,形如唱快板的遇到了唱戏的,嘴上速度一听便知,不到五分钟,马斯文念完了分数。胡乖乖把耳朵竖直,认真听着两个人的分数,除了自己的,就是郭晓敏的,马斯文念得很快,珍惜时间比现代女人珍惜贞操还珍贵,仿佛念慢了会少了他的阳寿,马斯文念得很快,听的人大多都听自己的分数和心上人的。胡乖乖竖直耳朵听着,听到自己的分数是126,心中暗喜:比郭晓敏的数学成绩多一分!但是他的耳根没有软,继续竖着听,当听到郭晓敏138分时,胡乖乖耳朵不仅软了,还有点烫,除了百位上都是一样多,个位和十位都没有郭晓敏多,胡乖乖又寒了心,引以为傲的特长与郭晓敏一比,又短了一截。
马斯文年近半百,长得不好不是错,把两颗门牙丢了确实是不该有的错误,课上,胡乖乖时不时地看看郭晓敏的后脑勺,一解眼馋,时不时看看马斯文,以求解烦,等到马斯文走下讲台,拉近与胡乖乖距离时,胡乖乖看清楚了,并不是没有门牙,而是牙齿太黑,造成的错觉。
这时,黄誉转脸过来,说:“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
“考场四大名捕,以后他监考的话,你要小心一点。”黄誉说道。
胡乖乖有了好奇,说:“他监考能有多严啊?”
“当然,他抓过一个穿长裙作弊的女孩,把女孩吓坏了,当场给他跪下了,他都没有心软,最后那个女孩就不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