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乔心婉的手紧紧的攥着他后面的衣服，他想拉开他手的动作突然停下，扶着她的身体退后一步。
"靠墙站着吧。"
"我不要。"乔心婉此时真的感觉到了肚子时的孩子踢了=她一下："我很怕，顾学武，不要放开手。拜托。"
"我不会放手。"顾学武不至于那么没人性。大手圈着她的腰，示意她往电梯边上站："只是站到边上会更安全点。"
"谢谢。"乔心婉搂着他的腰，感觉着心跳开始加快："你说，他们要多久才会发现电梯坏掉了？"
"不知道。"
这幢大楼有六部电梯，两部单数两部双数。还有两部都可以。他们现在乘的是单数的电梯。虽然是午餐时间，不过很多人是叫外卖。
如果其它五部电梯都在正常运行，不确定会要多久才能发现。
乔心婉咬着唇，额头开始沁出汗珠。密闭的空间让她十分难受。如果不是顾学武开着手机，她怕自己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你很难受？"顾学武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眉心拧起，带着几分询问。
"我，我还好。"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顾学武将手机举高。看到了她额头上的汗珠。
视线向上，她一手抱着他不放，另一手抚在腹部。
他突然明白了。
"你肚子痛？"
"……"乔心婉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顾学武的眉心凝了起来："你怀孕多久了？"
上次听她说是八个月，那么这都过去了这么久了……
"刚，刚过九个月。"是的，其实从刚才电梯晃那一下，她没有站稳就有一点，抽痛的感觉。不是很明显。
可是现在开始，痛开始明显了。
腹部开始出现轻微的抽动，那种感觉让她十分难受："顾，顾学武。我，我好难受。"
"你不会是要生了吧？"顾学武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性，可是目前来看，似乎就是这样。
"好……像……是。"痛，真的很痛。乔心婉的手攥紧了顾学武的衣服："我好痛，怎么办？要怎么办？"
她难受的样子完全不复以往的艳丽，眉眼间满是纠结。就算在这样的时候，她也没有忘记紧紧的把手护在腹部，好像生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受伤一样。
那样的神情，让顾学武的心突然就有丝松动了。看着乔心婉，她手腕那里还有一个小手包。
他伸出手去拿她的包。
"你，你要做什么？"乔心婉急了，不想让他拿。可是顾学武却不理他，格开她的手，从里面拿出她的手机。
"顾学武。"也顾不上痛了，乔心婉叫了起来。
顾学武此时没有空理她，一手拿着她的手机划开屏幕，另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机。
"顾学武。"乔心婉尴尬了。顾学武此时也明白了，乔心婉为什么不让自己拿她手机的原因。
乔心婉手机的桌面图片。是一张照片，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睡着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照片。目光淡淡的扫了乔心婉的脸一眼，她的神情半是羞愤半是尴尬。
还有几分难堪："把手机还给我。"
顾学武不理她，将自己的手机后盖打开，在那里有一个，电池取下，借着微弱的光线，乔心婉看到他把里同的手机卡拔了出来，又插到另一个卡槽里。
再装上，重新开机。这个时候，他才将手机还给了乔心婉。帮她装回了她手袋里。
乔心婉刚才太紧张，那张照片，是上次在C市跟顾学武发生关系之后照的。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顾学武的睡颜，却是第一次看到那样平和而满足的顾学武。
心悄然而动，拿起手机拍下了他睡觉的样子。挑了其中一张当桌面。好多次，都想要删除。可是好多次，都舍不得。
就这样一直留下来了，此时把手机装回小包包里，心跳得越发的快了起来。只觉得世界都乱了。
顾学武会怎么想？他，会不会笑自己？会不会又嘲讽自己？
乔心婉不知道，心乱得很，竟然连肚子痛都忘记了。直到听到了顾学武打电话。
她愣了，呆呆的看着顾学武。这个电梯里是不可能有信号的，顾学武是怎么办到的？
"我被困在电梯里，你快过来。还有，准备好救护车，电梯里有孕妇。"
挂了电话，顾学武借着手机的光看到了乔心婉的震惊，一脸若无其事的扶着她："你好些了没有？"
"好，好多了。"
其实肚子还在痛，而且有越来越痛的趋势。可是此时乔心婉没有心思理自己的肚子："为什么，你的手机能打？"
"刚好有信号。"那是卫星电话。他的手机是特别定制的。如果他有意外，手机不能用了，就可以把手机卡拔下来，插到另一个卡槽里。
那个卡槽的通讯是他们特定的，一旦连接，就表示他需要帮助。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去跟乔心婉讲。
骗人，什么刚好有信号。
乔心婉才不信呢，因为怀疑。连肚子痛都顾不上了。伸出手想拿过他的手机来看一眼。顾学武将手机往高处一举。目光扫过她的肚子："你还能坚持吗？"
如果他没看错，她额头上的汗好像越出越多了。
"我……"乔心婉感觉到腹部又抽痛了一下。也不拿手机了，将另一手也放在顾学武身上，攥着他胸前的衣服："顾学武，怎么办？我肚子好痛，我好像要生了。"
"……"顾学武也愣住，怎么办？他怎么知道怎么办？他又没生过孩子。
不过想到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他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乔心婉的眼睛："深呼吸。呆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我……"乔心婉想让自己冷静，可是面对顾学武深邃的五官，她突然就无法冷静了："顾学武。我，我很怕。要是，要是孩子有事怎么办？我，我好担心，我……"
"冷静。"顾学武也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景。饶是他平时性格再冷，此时眼前的是两条人命。这种意外超出了他一向可以处理的范围。
看着乔心婉眼里的惊慌跟无措，他让自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慌乱来。
"乔心婉，你要冷静下来，想想孩子。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我们马上就可以去医院了。"
"可是，可是……"
乔心婉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手机的光又灭掉，她紧紧的抱着顾学武："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我，我怕。顾学武，你告诉我，孩子不会有事。对不对？对不对？"
她是那样慌乱，无措。顾学武说不出旁的话来，点了点头。再次把手机屏幕划亮。
“对。你不会有事，你的孩子也不会有事。”
乔心婉苍白着脸，手紧紧的攥着他的，很诡异的，他并没有拉开她抱着自己的手。
她紧紧的靠着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扶正她的肩膀，让她看自己的眼睛：“你冷静点，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好累。”乔心婉其实不是累，是痛，可是太痛了，让她话都说不清楚了：“怎么办，我站不住了。”
她的身体弯下去，开始绻了起来。手还抓着他的衣服，可是人却感觉要滑下去一样。
顾学武看着她的身体就向地上坐下去，眉心一拧，在她的身体落入地上时及时伸出手，将她抱了起来，看着她被他吓到的样子，轻轻开口：“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乔心婉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放大的顾学武的脸。他，他抱了自己？
不是她的幻觉，不是她的想像。更不是她的梦。
顾学武把自己抱在怀中，不让她掉下去。咬着唇，她话也不会说了，只是点了点头。
她的样子让顾学武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呆会他的人应该就会让人来了。不过手臂那里却在此时传来阵阵湿意。
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在乔心婉的腿间开始沁出一些红色。
他震惊的瞪大了眸子，看向了乔心婉。此时她因为疼痛，脸色发白。双手紧紧的勾着他的颈项。
“乔心婉，你没事吧？”
乔心婉想摇头，腹部却一阵如刀绞般的痛，她的手一紧，指甲把顾学武后颈的肌肤都抓破了。
她没感觉到，顾学武也没有感觉，听到电梯边此时传询问的声音。他看了乔心婉一眼开口：“你等一下，有人来救我们了。”
“孩子……”手再次攥紧，乔心婉脑子里只想得到这个：“孩子。顾学武。求你，救救这个孩子。”
你的孩子……
“你坚持一下。”顾学武的心跳得有些快。有些烦燥。外面传来的人声，都知道这里面困了一个。怀中的女人，份量不轻，可是他抱着并不吃力。
乔心婉此时再无一点曾经的任性跟嚣张跋扈。脸上是脆弱跟无助。苍白跟无力。
顾学武的记忆突然有点模糊了起来，最近几次看到乔心婉，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是他的认知有误，还是说，她从来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乔心婉。
思绪的短暂游离，让他没有听清楚乔心婉说了一句话。感觉后颈又是一痛，他低下头，看着乔心婉。气若游丝：“救我的孩子，答应我啊。”
“我答应你。”
乔心婉似乎是放心了，身一松，竟然没有再勾着他的颈项。顾学武愣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脸颊：“乔心婉？乔心婉……”
电梯门外透出几丝光亮，有人拿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