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都有点笑僵了,她用手按摩着脸部肌肉,一想到一会儿要看见白玉恒,她的心顿时飞扬起来,脚步也变得轻飘飘的。
白玉恒在中转站等她,他肩上挎着公事包,穿着银灰色衬衫,西装长裤,脚上一双皮鞋,玉树临风的站在站台上。
地铁门打开,向惠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人。
白玉恒冲她眨眨眼睛,牵着她的手就走。
他还没吃饭,向惠陪他去吃过桥米线,她一口也吃不下,坐在一旁看他吃。
“尝尝。”白玉恒舀一点汤喂她。
向惠淡定的张嘴喝下,勾着唇回短信。
“谁这么烦?”白玉恒不满的问。
“上官问我几点回。”向惠微笑道。
“告诉她不回了。”白玉恒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向惠瞥他一眼,咬咬唇瓣,缓慢而坚定的抽出自己的手。
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了,她不想做他的六个月女友,要做就做六十年的。
白玉恒觉得口干舌燥,她诱人的唇像是随时会渗出蜜汁。
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悠悠的散步,白玉恒单手环住她的腰,不时将她整个人提溜离地,真轻。
跟她一比,他以前那些女朋友都变成了傻大个。
走到光线幽暗的地方,白玉恒停下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又烫又软的唇,轻轻一吸,果然吸到了水蜜桃汁。
向惠呆呆的张着嘴巴,感觉有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刚流出来,就被他整个吸走。
“傻乎乎的,以前没亲过?”白玉恒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
向惠嘟嘟嘴,抬脚就走。
白玉恒追上去,将她拉进怀里,“去我那里。”他哑声道。
向惠委屈的斜他一眼,“然后,你就可以跟朋友们炫耀你的战果了?”
“我跟谁炫耀了?”白玉恒假装糊涂。
眼看快到酒店,向惠生气的一跺脚,然后转身就跑,拼尽了全力,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跑进了酒店大门。
不着急回宿舍,她沿着草地转圈。
手机响起来。
“喂。”向惠软声软语的接电话。
“生气了?”白玉恒不是很担心的问。
“没有。”
“我错了,你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白玉恒站在酒店外面打电话,他完全可以去宿舍找人,只是她刚才逃跑的速度,明显是不给他追的机会,至少今晚是没机会了。
“不要,你是坏蛋。”向惠红着脸软软道。
白玉恒被她逗乐了,“小白兔乖乖,把门儿打开,我要进来。”他含笑道。
“讨厌,你快回去吧,洗洗睡。”向惠娇憨的声音说。
“嗯。”白玉恒看一眼时间,健身馆晚上十点关门,店长每天晚上都要给业务员开会,而他三不五时的过去突查一下,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要的就是这种防不胜防。
向惠走了一圈又一圈,心情十分激荡,一条又一条妙计喷涌而出,拿下他,拿下他,她志在必得!
双手握拳,仰头看月亮,月亮里好像住着一个小白,小白,她仰着脸冲月亮傻笑。
店长是退伍军人,嗓门很大。
“稍息,立正!向左——向右——看齐!报数!”
一进小区大门,白玉恒就听到店长那嘶哑的大嗓门,业务员们排成两排站在健身馆门口,没有臃肿的身材,看着都挺养眼的。
小区遛弯的大爷大妈闲着没事,站在一旁看热闹,这些小伙子们已经变成小区的一道景观,知道他们是退伍军人,这就感觉在家门口驻扎了一支部队,别提多有安全感了。
他们开始表演单手俯卧撑和双手俯卧撑,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白玉恒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去。
店长可真是个宝贝儿,自从招了他,白玉恒几乎变成了一个甩手掌柜。
健身馆有三大宝,一是店长,二是会计,三是人事考勤主管。
会计是个退休阿姨,退休前是财政局的科员,退休了本应颐养天年,因为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只能出来接着工作。
老阿姨的专业水平过硬,还有官瘾,白玉恒让她当个财务总监,其实就是一光杆司令,老阿姨在财务上严格执行事无巨细向白玉恒汇报请示,有她在,白玉恒等于在店里放了一个保险柜。
主管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脸上有胎痣,俗称阴阳脸,嫁了个平庸的老公,凡事只能靠她自己,她是摩羯座,典型的工作狂,因为各种原因,她视这份工作如生命。
凑齐了这三大宝,白玉恒非常省心。
唯一让他费心的就是那两大股东,那是俩人精,每年因为“分赃不均”,都要吵得面红耳赤。
白玉恒暗暗下定决心,今年再吵,就让他们拿着本钱滚蛋,反正他们俩人生地不熟的,这里是他的主场。
屋里的传单已经被搬光了,地上一片狼藉,像是刚遭过洗劫。
手机响了,股东之一的老头打来的,老头年轻时曾经当过蒋经国的侍卫,后来移民到日本。
老头是用skype打的电话,他是个话痨,一次至少要聊一个小时,这可能是空巢老人的通病。
“吴先生,我在洗澡,一会儿上线聊。”白玉恒不愿意浪费手机费。
匆匆挂断电话,解着衬衫纽扣去房间。
床头柜上放着一玻璃瓶棒棒糖,可爱的瓶子,可爱的棒棒糖,白玉恒的视线落在玻璃瓶上,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打开瓶盖,拿出一个西瓜形状的棒棒糖,剥开透明的糖纸,送进嘴里含住。
咯吱咯吱——
好像有声音,白玉恒一下扭过头去,什么也没有,他出现幻听了。
脱了衣服,他走去洗手间洗澡。
玻璃门上挂着玫瑰花浴球,杨雯熙落下来的。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白玉恒有点想她。
这很正常,每一任离开,他都会想一两天,忘记最快的方式就是开始下一段恋爱。
洗完澡,白玉恒打开电脑,登上skype,戴上耳机,跟老头连线。
“小白呀,我们联手将那个臭女人踢出局,不带她玩,太不上道——”老头对另一个股东有一肚子的怨气。
“她的股份,我们一人出一半买下来,怎么样?”老头问他。
同样的话,老太婆也对他说过。
老太婆是老头的前妻,人在新西兰,这两人总是合伙投资,互挖墙角,挖了几十年,他们也没反目成仇。
“和气生财,有多余的钱还不如拿出来,再开一家分店。”白玉恒始终保持中立,以防那两人合起伙来玩他。
“那我下个星期飞过去,商量分店的事,这次不带她玩。”老头呵呵笑道。
聊完正事,老头又开始聊女人,比起都市女郎,如今他更喜欢山野村妇,没接受过什么教育,胸部鼓鼓的,衬衫里面没穿奶罩,兴致上来,躺在田间地头就能来一炮。
六十几岁的老头,谈起女人,兴奋得直吞口水。
白玉恒嘴里含着棒棒糖,两条腿翘到电脑桌上,仰靠在椅背上听老头说荤话,老头说到胸部鼓鼓,他想到了向惠,又想到晚上那个湿润发甜的吻。
“看女人,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穿衣打扮,教育程度,气质,涵养,谈吐这些都是昙花一现,关键是热炕头,搂着什么样的女人睡觉,才会感觉热起来?这个很重要!”老头以过来人的口吻分享他的经验之谈。
对老头这种纯粹的观点,白玉恒很不以为然。
老头是个失败的男人,妻离子散,这个世上没人在乎他,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唯一的价值就是他手上还有点钱。
“睡了吗?”白玉恒给向惠发短信。
“嗯。”她很快就回了短信。
“晚安,做个好梦。”他随手发道。
“晚安。”向惠躺在榻上,红着脸给他回信息。
打断老头的噪音污染,白玉恒结束通话,回房睡觉。
门铃声吵醒了白玉恒,看一眼时间,刚刚六点。
睡眼惺忪的打开门。
“surprise!”杨雯熙歪戴着鸭舌帽,穿着可爱的背带裤,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墨镜,冲他张开双臂大叫道,地上放着她的行李箱。
白玉恒确实被惊到了,有惊无喜。
“你怎么来了?”他感觉不太好的问。
就像养了一只猫,已经笃定它走丢了,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同时又感觉到轻松,冷不丁的,这只猫又自己跑回来了,冲他喵喵喵的叫。
“我不上学了,去他的狗屁学校,去他的狗屁毕业证,老娘不要了,小白,小白,我要跟你一起北漂,北京——北京——北京——北京——”杨雯熙扑到他身上,很大只的挂在他脖子上,噼里啪啦的亲了他一脸的口水,又在他耳边叽里呱啦的嚷嚷,大叫大嚷的胡唱。
白玉恒垂着的两只手托住她的臀部,以免她掉到地上,他无奈又温柔的亲亲她满是稚气的瓷白脸蛋,昨天还想她来着,交往了那么多女孩,最后只有她孤勇的回到他身边。
杨雯熙不管不顾的唱歌,她是走音大王,却从来不怯场,什么样的场合都敢唱歌。
免受噪音之苦,白玉恒只能用嘴堵住她的嘴唇,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进屋,再一脚踢上门。
向惠是哼着歌起床的,心情特别明媚。
“杨雯熙回来了。”上官盼收到短信,告诉她。
向惠的心情顿时跌到谷底,“她不上学吗?”她忍不住的问。
“退学了,有钱就是任性,她是温州的,家里做生意。”上官盼无精打采的答道。
向惠嘴巴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差一步之遥她就成功了,不该玩欲擒故纵的,昨晚应该斩立决,错失时机,导致杨雯熙登陆成功。
无精打采二人组蔫蔫儿的结伴去食堂吃早餐。
“你怎么了?”上官盼问她。
“啊?”向惠睁圆了眼睛装无辜装茫然。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