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决定不和王乃宇过了,她要离婚。
她决定结束这段屈辱。为什么?为了谁?她自己也说不清。
富天全来金驼湾视察工作,金玲想能见一见他,同时也想见见师长夫人。为什么?为了谁?她自己也说不清。
感情经历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同样的事物,发生在不同的时间地点,感觉就会完全不一样,事情的由来,本质并没有发生变化,但只要发生时的情景不同,情绪不同,那它的感觉和结果也会有很大的不同。有时很得体,很美妙。有的很尴尬,甚至很丑恶。
金玲回想自己的感情经历,婚姻生活,理不出头绪,说不出个道理。
就只有怪自己命苦,一切归于被命运捉弄。
还在长沙的儿子,现在的学名叫金明。金明啊,妈妈好想好想你,每日每时地想你。
下了夜班的金玲,把小建疆送到团部托儿所,便走回王家大院。回到家便站在院门口发愣。团里的头们陪师领导下连队去了,机关周围显得特别安静。
花圃中的三叶菊如金似玉,立在大朵的大荔花丛中,更显得清新、美丽。有园丁用喷管刚刚浇过渠水。这时节,太阳亮亮的,正是一天里最明亮的时候。
一只苍鹰停在半空中,不紧不慢地扇动着翅膀,就像钉在半天云里一般。
金玲缓缓转身,掩了房门,窗帘将日头挡在了屋外,忙了一宿的女电话员,和衣而睡,夜晚积聚的疲倦顿时沉沉地袭来。
马背上的谢冬将手中的鞭子轻轻摇动着,呼啸地从金玲身边掠过,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在她的身边有一束野花抛撒而来,金玲佯装不知,任凭几只蜂蝶飞来飞去。
谢冬再一次骑着雪里青奔驰而行,只见谢冬枪一举,便射落刚刚飞起的一只呱啦鸡,紧接着,又扬手射中了一只野兔。那只呱啦鸡还在扑腾,野兔还圆睁着一双眼睛,正朝猎手凄然一瞥,而谢冬全然不去理睬。
谢冬这一次朝金玲直面而来,她似乎还在野花丛中安睡。只见谢冬右手一捞,金玲已经在马背上谢冬的怀抱里。
他俯下身去,亲吻那两片被野玫瑰染红的芳唇。
这一吻,弥合多日的相隔与离散,连接的是宽容、理解和期盼;这一吻,吻遍丛林,吻遍田野、山川和空间;将热血、欲望和情爱燃成熊熊火焰。
思念化作彼此的默契。
牵挂演绎成了爱的经典。
马鞍是爱的摇篮。
马背是爱的小船。
痴情的马儿雪里青,
走的不紧不慢。
金玲醒来,发现怀里那片黑色的草丛已经濡湿,自己还沉浸在幸福的呻吟中,渐渐地呻吟出一串泪水,于是,她哭出声来。
她想道,自己终于没有守住那道坎儿,越过那道岭,便用手撕扯着自己。
午后的太阳,还是那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