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觉得不再为难父亲,已经决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亲爱的人;父亲说的没错,我是凤凰城的城主,不管我承不承认,我的手心里攥着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如果我一步棋走错,那么我失去的不光是栖凤,还有千千万万个独御栖凤从他们心爱女人身边离开。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人,因为我的心软,我的胆怯让我不舍得牺牲自己在乎的一切;我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初为什么夜燃香会在大婚之夜跑过来抱着大哭的我说的那句话,别以为被伤害的那个人是痛的,选择伤害别人的人,他的痛绝对也不少。
突然,一个手拿糖葫芦的小女孩欢笑着闯入我的视线,灿烂的笑容就像小太阳一样感染着我,张虎见我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只是羡慕的看着那个小女孩,走上前说,“城主,小孩子长得很快,相信贝儿小姐很快也会拿着糖葫芦到处乱跑了。”
听见这厚实的话,我莞尔轻笑,掩藏住眼底的悲伤,看着眼前和乐的盛景;见到这些,我还忍心吗?忍心让这些欢笑的人跟我一样痛哭?忍心看着相信我的人因为我的自私而失去生命吗?
爹爹说的很对,从我决定当凤凰城城主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张虎,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张虎被我突然严肃的口气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有反应过来;抱拳回答,“城主敬请吩咐。”
我双手背立,举头望向辽阔的苍穹,“你帮我去跟踪一个人。”
“跟踪人?这是咱们暗探部队最拿手的,张虎还是陪在城主身边,保护城主安全比较好。”张虎虎头虎脑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憨厚的笑声和眯起来的眼睛里都带着诚挚;见到他这样,我更是放心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去做;因为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出了自己的亲信我还能去相信谁。
“这件事非你不可,张虎,此事你一定要成功,知道吗?”
见我再三叮嘱,张虎也是察觉出我此时交代的事情绝非等闲之事;先前的散漫倒也慢慢收起,而是虎着脸看着我,眼睛灼亮晶莹。
我慢慢的走着,小心的打量着走过我身边的人,以防接下来要接待的事情被人听了去,“我要去你跟踪我爹爹,务必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记下来向我汇报。”
我这话一出,跟在身后的张虎瞬时愣住;站在原地直盯盯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现在大敌当前,我不去跟踪其他人,却是要他这样的得利悍将去跟踪自己的父亲?不管怎么说都有点不伦不类、无从解释。
“城主,要是老爷知道了你要属下跟踪他,那属下……”
“你不会不让他知道吗?放心,我是不会跟爹爹讲的;反正你一定要好好的跟着爹爹,将他的一举一动,去过什么地方,看过什么人都给我汇报;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落风箫说姨娘在父亲的手里,那我就不相信爹爹不去看姨娘;尤其是在经过我作业的一闹,他一定会坐不住吧;我说过不会给凤凰城带来灾难,更不会让栖凤离我而去;爹爹不肯将姨娘交给我就是因为不相信我;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等张虎查出姨娘的下落,我就能带人前去将人救出来;这样落风箫用栖凤的命来要挟我,而我手里也会有了姨娘这颗筹码。
张虎见我主意已定,知道再次劝解也是徒劳;就对着我稍稍点了点头后,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知道他是去部署人,自然也没有阻拦。
爹爹,这是一场我和你的战场;你说我不够心狠放不下栖凤,那女儿就向你证明,虽然我心肠柔软,但我依然可以在保护得了栖凤的情况下,护得凤凰城安然无恙。
刚回到凤凰山庄,就看见伺候在我厢房外的丫鬟小环风风火火的朝着大门奔跑,看见我出现,不上前打招呼便也罢了,居然还藏在假山后面,以为我没有看见。
小环是个还不错的丫头,也算是凤凰山庄的‘老人’了;以前是伺候在前厅里,我见她手脚麻利,又不多讲话;就培养在身边,每天照顾我与栖凤的起居;因为金剑跟随着姐姐与秦沐风,所以我打算以后都让金剑跟着姐姐,故而就将小环往贴心的丫鬟培养。
以前小丫头见到我都是灿烂的一笑,今日见我走过来居然做出这般动作,着实让我好奇。
悄悄地绕到假山后面,看见小环窜头窜脑的往门口看,许是不见我的人影,蹙着个眉心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小环,你是在找我吗?”
我突然出声吓得小环捂着耳朵连忙转过身,一双明显受惊过度的大眼睛雾蒙蒙的看着我,见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就细声细语的对着我喊了声,“城主,您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的家,我还不能进来不成?”我朝着小环走近一步,见这小丫头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就知道她有心事。
刚才的窜头窜脑再加上现在的躲避,一副做鬼心虚的样子;但是要我相信她偷东西这是不可能的,跟在我身边的人,要是我连着点信任都不给她,这简直会贻笑大方。
“城主,奴婢还有事情要办,等会儿奴婢回来了再向城主请罪。”小环跪在地上,小小的脑袋垂的低低的;瑟瑟发抖的肩膀和紧攥起来的小拳头看出她的不安;可是小丫头紧咬着嘴唇的样子又透露着几分委屈与倔强。
我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扶起小环的手臂,让她不得不抬头看着我,“小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