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绝美的脸上闪过疑惑,但很快,就揉着我的长发,拉着我的柔夷,温柔的说,“有龙儿陪着娘亲,还有振霆在身边,我很幸福。”
是吗?娘亲是幸福的;但为什么我却不幸福?
我哽咽着嗓音,看着娘亲温柔的笑容,说,“娘亲,有龙儿在,有爹爹在,你就会幸福对不对。”
“当然,娘亲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龙儿在一起,和振霆在一起。”
娘亲毫不迟疑的回答,在对我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爹爹两眼,那目光里,尽是深深地眷恋。
“可是娘亲,龙儿恐怕没有办法陪着你了,以后就算是龙儿不在身边,你也要幸福,好不好。”
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滚落下来;我睁大眼睛去看着娘亲的脸,看着她由欢快到沉郁,又由沉郁到紧张,最后一把抓着我的手,问,“龙儿,你究竟要说什么。”
听见娘亲这样问,我回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爹爹,然后一步步的朝着爹爹走近,一步步的质问着我的不解,“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是要求爹爹能够手下留情,帮我救救栖凤的命;还是要他发发善心,把我和栖凤,一起杀了。”
娘亲听见我这话,一双抓着我的手由温热变成了冰凉,睁大的瞳孔中我看见了自己的失魂落魄,看见了自己的泪水,更看见了自己流着血的心。
“振霆,振霆!龙儿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了?”
娘亲牢牢地拉着我的手问爹爹,爹爹抬头在我与娘亲之间徘徊;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泪,自言自语,“你还是知道了,对不对。”
对,我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明白了。
可我现在不想要任何解释,我只要我的栖凤能够活着,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他可以不是武林盟主,可以不是枭雄,可以不是人人敬畏的一代大侠;只要当我的丈夫,当贝儿的父亲就好。
“爹,他的话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拿栖凤的命做赌注的,你不会拿我的幸福做赌注的,是不是?”
我现在真的好希望爹爹能够点点头,只要他点头,不管是他骗不骗我,我都会选择相信他;然后再提着长剑,去找那个人算账。
爹爹沉默的看着我,清冷的眼睛里我的慌张紧张居然是如此明显,我承认我脆弱了,我承认在这个时候我害怕胆小了;因为栖凤是我的死穴,我在乎他,比在乎我的命还要重要。
“龙儿,你也应该知道现在凤凰城的困境,当初我闯到天临皇朝的宫里去营救你娘亲,的确是顺带着也将叶赫雪带了出来;因为我知道落风箫没有死,我知道落风箫一直隐藏在暗处偷偷地观察着我们所有人;你的凤凰城中与风月同床就是落风箫的杰作,我不会让我的女儿成为这个魔鬼的棋子;所以,我只要有了叶赫雪,他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能够威胁凤凰城的地步;他逞着越国进攻的机会想要来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简直就是妄想;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利用了栖凤,要你来问我要人。”
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听爹爹的这份解释,不想听他口中的家国大事;我只在乎,母后在他手中,而那个落风箫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抢回母后。
抢回母后?难道落风箫的身份不光是风翎的师傅这么简单?
娘亲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紧蹙的眉心和红肿的眼睛,说:“龙儿,其实落风箫就是你母后心中最爱的男人,他也算得上是你的姨夫;我与叶赫雪是亲姐妹,她自然也是你的姨母;只是我没想到因爱不成,最后遁入歧途会这么可怕,他居然以为当初他与你姨母的分开都是我与你父亲的错,最后你姨母嫁入皇宫也没有得到皇帝的垂爱更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他恨我与你父亲,所以才处处想要毁了我们一家人。”
当年娘亲顶替姨母出嫁,可跟父亲相爱最后私奔;落下姨母与心爱之人分开,最后还独守皇宫,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也难怪落风箫会迁怒于爹爹娘亲,也难怪他曾经看着我对我讲他是我的一位故人,也算是一位亲人;现在想来一切都也说通了。
只是,既然爹爹只要将夜姨母交出去,落风箫就会放过栖凤,可为什么爹爹不肯这么做?
“爹爹,落风箫说,因为你想要利用姨母要挟他,所以才不顾栖凤的死活,任由他毒发,任由他痛苦,是不是?”
爹爹沉默。
“爹爹,落风箫说,因为在你心中,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换回全城百姓的存亡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才要他隐瞒着我,才要我像个傻瓜一样被闷在鼓里,是不是?”
爹爹依然在沉默。
“爹爹,落风箫还说,因为贝儿的父亲是夜燃香,所以你才在心里排斥这个甘心陪在我身边放弃一切的男人,在你的心里,你觉得夜燃香是英雄,而栖凤只是一个只会对女人百依百顺的男人,是不是?”
这次,爹爹终于有了反应,“是,落风箫说的很对;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回全城百姓的存活,这是一件只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什么不能做?”
“可是栖凤是人啊,他不是东西;能让你拿来交换,能让你拿来做赌注的。”我大声的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吼;我害怕爹爹听不见我的呼喊,我害怕他不知道我此时的执拗和疼痛,所以我要用很大很大的声音去呼喊,我要告诉他,我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我只要我的栖凤能够活着,平安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