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傅说你要下山了;真的要走吗?”
我赖在夜燃香的怀里,不顾其他人怎么看我;只是抬头可怜的看着夜燃香俊美的脸颊,心有不舍。
“嗯,有些事情要办。”
他说的简单明了,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温情,点点柔心。
“我不想让相公离开,想要和相公在一起。”这个时候我又拿出我们是夫妻关系的牵绊来阻止他;这一瞬间,我在他眼中看见了犹豫,但是那份犹豫很快就又消失了,快的会让我误以为刚才看见的都是假象。
“有风月会照顾你。”
夜燃香说着,就看了一眼陆风月,而陆风月在听见这句话后,居然没有唱腔的回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到任务一样。
师兄就这样走了,我清楚的记得他走的那晚上夜色乌黑,稍稍下着薄雨,亦如我不想离开他的身边一样,带着轻轻地眷恋。
到了半夜,他以为我睡着了,就起床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在转身回眸之际,我看见他清朗的眼睛淡淡的看着我,我眯着眼睛看不清他的轮廓,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俊美的脸颊上带着温温的笑意;我一直都想看看他的笑容,猜想着像他这么美的男子,笑起来那该是多好看;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只是偶尔见我调皮,轻轻地勾勾唇角而已。
他将我抱起来放到床上,这是我第一次睡他的床,里面有他的温度和属于他的味道;他的动作很轻,轻倒像是呵护心中的至宝一样;随后,他就在我的眉心落下一吻,修长的手指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清香,轻抚着我的发丝。
我装作睡着,任由他轻碰着我;这一刻,我多想起来抱着他,告诉他到了外面不要被其他聪明的女人拐跑了,想要告诉他在无极山上他有妻子,有眷恋,跟想告诉他,要记得回家的路,我在这里会想他。
可是我不敢起来,因为我害怕起来后,等我抱着他的时候会说出要他带我一起走的话;师傅说了,他常常下山,这次是因为我所以才逗留了很久;我已经成了他的累赘,不想再继续牵绊他。
房门被敲响,在这雨夜中显得响亮寂寥;他有些受惊,在担心我被吵醒的同时还小心的凑到我眼前看我是不是睁开了眼睛;可是当他看见我依然睡的香甜,才放心的长舒了口气,清香的气息从他的身上发出来,让我觉得不舍。
他还是离开了,带着对我的不放心慢慢的走出房间;当他关上门离开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然后清楚地听到他压低的训斥人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愤怒和几许魄力;有人要和他一起离开?但师傅不是说只要他一个人走吗?
难道,这山中除了我们几个师兄妹,还有其他人吗?
我疑惑了,在眨动着眼睛思考的同时,隐约间听见一个清哑的嗓音在喊他:主子。
第二天,当我风风火火的穿着衣衫,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就从朝着师傅居住的院子跑去,路上,我碰见了刚练功回来的陆风月,他见我垂落着长发衣衫不整,低声咒骂我疯婆子,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停下来与他较量一番;可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冲进师傅的房间,看着他正在焚香看书,清雅的样子与他往日那副牙尖嘴利的猴样相差甚多,我没有仔细观察,只是见师傅看着我时睁大眼睛的模样,忙开口说:“师傅,咱们无极山有外人闯入。”
听见我这样说,师傅神色一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优雅的起身,对我冷嘲热讽:“丫头,你睡觉发梦了吧;无极山中有你二师兄步下的天罡龙门阵,一般人连闯都不敢闯。”
我那个时候还小,从来不知道师傅口中所讲的天罡龙门阵究竟是何威力,只是觉得应该很厉害;直到后来,当我亲眼目睹了天罡龙门阵的威力时,才恍然发觉,我那一项不爱与人打交道、沉默寡言的二师兄居然堪比地狱中的罗刹,要人性命只是一刻之间。
“不是的师傅,昨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对着大师兄喊主子,一定是有人闯进来和大师兄一起走了;师傅,我想大师兄,我想跟他一起。”
师傅看着我欲要垂泪的样子,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复杂,沉默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霾,可很快他又对着我出言挖苦:“臭丫头,原来是想夫君了;我告诉你,你一天闯不过无极山中的奇门法阵,你就一天不能下山;想燃香了,就等着他回来,要是想早点见到他,那就跟着风月好好学武,闯过你二师兄的法阵,我就放你下山。”
师傅威严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这时候我好像在师傅的身上看见了爹爹,以前当我偷懒不念书的时候,爹爹就罚我跪在司马山庄的祠堂中,也是用这样的口气教训我,甚至还拿着竹板敲我的手心,每次看着我红肿的手心,我都疼的大哭,而爹爹像是不心疼,接着打的一下一下;可是慢慢的,我就发现爹爹打的不那么疼了,虽然还是一样的力道,但我明显感觉出来爹爹下手轻了很多;而往往那个时候,我却又哭的最厉害,并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因为我感到爹爹对我的爱,对我的呵护。
见我沉默着不语,师傅以为是他的口气重了;走上前刚要安慰我,我就亦然傲气的对着师傅清亮的眼睛说:“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这就跟着陆风月好好学武。”
见我这般听话,师傅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就又恢复成昔日那股子的犀利模样,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