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这么卑微过,卑微到几近要乞求他的地步;但是,感情这东西并不是祈求就能得到的。
所以,当他无情的将我推开,我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落着泪的时候,我的嘴角也露出了一分惨淡的笑容,我只是在当初会错了意,弄错了情,才会在今生注定要与他分离吗?
我不想跟他分开,真的不想!
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衣角,想要跟以前一样喊他一声月哥哥;但是我张了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是想要叫他风月,只想喊他风月。
他转身要离开,我快步闪身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许还不知道我的武功,绝对能够跟他平分秋色,我伸手拦在他面前,看着他镇定中带着迷茫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允许,你去找她。”
夜燃香已经出去找龙儿,如果能够找到,他们二人定会好好地畅谈一番,如果这个时候风月出现,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退一步讲,要是连夜燃香都没有找到司马龙儿,他陆风月也不可能找得到。
“让开。”
冰凉的口气让我心疼难耐,可是我依然伸出手臂揽着,不给他任何离开的机会。
“风月,她不属于你,为什么你就不会松手?”
“我也不属于你,你为什么就不能释怀?”
我没想到,他会在听完我的一番表白后居然说出一句如此冷漠无情的话,我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冷漠的眸子,看着他紧抿的嘴唇,最后看着他因为忍耐而钻起来的拳头,心里对自己现在的这幅惨样极度嘲讽。
陆风翎,你何时要变得如此悲惨?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要卑微到这种地步,这个,难道就是你想要的?
“好,你要去找她是不是?现在我就用凤凰城城主的身份禁止你,从今天开始,不许出凤凰山庄一步。”
我不得不拿出身份来压他,在外人眼中,他才是下一任的凤凰城城主,但谁又知道,现在在凤凰城中,真正能够当家做主的人其实就是我。
而风月在听见我这样说以后,登时气得上气不接下去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心里一定是极度的鄙视我,一定是恨死我了。
那天,陆风月从我房中大步离开,而我也在他走后不久,整理好心情转好衣衫就朝着不归林赶去,但是,当我急匆匆的感到师傅的小竹屋前时,看见的就是师傅这么多年悉心养育的毒物猛兽居然血流成河的躺在地上,不归林的上空,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
我捂着鼻子到处寻找师傅走没有找到他人,思量着他是不是已经离开;心里记挂着龙儿和夜燃香,我无法在不归林中多待时日,转身骑上马就又回到凤凰城里。
只是那个时候,要是我回头看看,就不难发现有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的男子背靠在树上,手心中,玩弄着一把沁了毒的飞镖。
我赶回凤凰城,刚回到陆府就听陆伯父汇报风月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来,听见这话,我只有默默地点了点头,招呼一直保护在我身边的暗卫好好地盯着陆风月,因为我很了解他的个性,现在他是乖乖的呆在房里不出来,但过不久等他想通了,谁也拦不住他。
我现在这么做并不是看管着他,而是不想要危险靠近他。
总是感觉身边要发生一些什么事,尤其是在我看见不归林中恍若人间地狱一般的惨况,我更是揪着心口,久久连一口气都不敢长长地舒一口。
回到凤凰山庄,我排除大批人出去找龙儿的下落,而夜燃香也是几日不归的到处寻找;直到有一天,天傲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凤凰山庄前,大喊着不妙时,我连思考都来不及,便召集陆伯父我身边的亲信,让独御栖凤代为帮忙,赶赴天傲口中所讲的地址去寻找龙儿,而另一方面,我飞鸽传书寻找夜燃香,告诉他龙儿的去向。
只是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的所有一切行动都是被人牵制着,当我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的时候,我才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错信了那个人,为什么当初就不能冷静的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差点害惨了自己的亲妹妹和妹夫。
那天夜燃香回来,一身雨水,满面伤痛;从来都没有生过病的他,居然高烧不退,昏睡了整整五天五夜。
睡梦中,他似乎在做一个很长很痛苦的梦,睡梦里,有他对娘亲的呼喊,也有对龙儿的一声声对不起;他的脸以最快的速度消瘦下去,深深的眼窝不复以往的清明,但却寒光依旧,就像是快要死亡的小兽,尽最大的可能挣扎着对这个世间的依恋。
我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是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龙儿究竟是怎么了,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一个像神一般的男人一夜倒塌,脆弱的连个孩子都不如。
只是在他醒来的时候,他怔怔的看着我,然后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灼烫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胸口,烫得我身体一颤,“龙儿,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这句话,是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更是我听了后,眼泪轰然落下的一句话;我听见了他声音里的破碎,听见了他对生命的失望和对前景的迷惘。
“燃香,龙儿是不是出事了?”
我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去问他,伸手支在他脑袋两侧,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看起来十分贴近。
他低着头不回答我,只是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掌心,盈盈之中,突然间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滴下来,晃疼了我的眼睛,也震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