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御栖凤说完这句话,夜燃香与我都齐齐看向他;而他,只是淡淡的朝着房中望了几眼,似乎在鼓励着我们走进去,但是我与夜燃香十指相扣,谁都没有赶走进去一分。
夜燃香不进去,那是因为他被独御栖凤说中了心事,而我一反常态的不进去,那是因为我在听见他说了这句话的时候,所有的警戒尽数打开,在我好好地查探了周围的情况后,突然闻见从西南的墙角处,有一股异香传来,而这股香气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常常闻见,因为将此香料涂在身上,一般的蛇虫鼠蚁都难以靠近,尤其适合用在虫蚁众多、地面潮湿的地区;比如说:师傅居住的竹屋。
我不明白从来都不出不归林的师傅为何第一次出现居然是在这里,更不明白为什么夜燃香在察觉到师傅的出现后,居然露出了这么难以抉择,恍若如临大敌的表情。
就在我们都纷纷想着心中所想的时候,司马龙儿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她身上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外衫,虽然长发未束,脸颊未洗,但她整个人看起来依然是风采迷人,娇美可人;就在她出现的时候,夜燃香紧抓着我的手抖了抖,我感觉到他的异样,忙稳定心神的紧抓着他的手,我不希望让他好不容易掩藏的结果就这样昭示在众人面前,如果说以前他都在帮着我,那么我现在愿意帮他。
我装作娇弱的靠在他的怀里,而他很显然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单手搂着我的腰,当着众人的面示意出我们是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可是这一幕,却深深地伤害了司马龙儿,伤害了这个一心只为爱而存在的女子;我看着龙儿伤痛的表情,看着她对着夜燃香痴迷的神色,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我自己,心里一再告诉我不可以这么冷静。
但是当我斜眼看见师傅那招牌银发在阳光下熠熠夺目的时候,我还是忍住心底的柔软,深情地看着紧搂着我,但已全身僵硬的夜燃香。
龙儿似乎被这样的夜燃香伤透了心,似乎被这样残忍的男人扯痛了最后的请;她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把抓住夜燃香的手臂,她居然要夜燃香帮她调查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所为,我看见她眼底的眼泪,看见她眉眼中的痛楚,更是看见她心底挣扎的呼喊;我相信,我看见的这些夜燃香都应该能看的见,可是这个男人心狠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心狠。
他只是木愣愣的看着流着眼泪的龙儿,只是静静地看着龙儿不断地挣扎着,最后在龙儿快要哭的断气的时候,对着我温柔的说一句:“我们走吧。”
我当时听见这话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如果这个时候要不是他还搂着我,我还真的以为抱着我的人会是个冷血无情的无义之人。
我陪着夜燃香离开,在众人的面前慢慢地离开;在我们走的时候,我看见风月从不远处走过来,这个时候他已经重新换了一件衣服,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但是紧蹙的眉眼却透露出他懊恼的内心和暗暗地愤慨。
我仔细回想着龙儿对夜燃香所说的话,又仔细回忆着风月从房中走出来时的惊慌失措;细细的想着,慢慢的揣摩着,最后当我灵光一现的时候,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我站在原地看着回头看我的夜燃香,张了张嘴型,却被夜燃香一个手势打住,我知道,躺在提醒我隔墙有耳。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朝着书房走去。
待我们两个同时走进房中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朝着背身投身在阴影中的夜燃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龙儿哭得这么厉害,以你的本心,你是不会让她伤心成这个样子。”
听见我这样说,夜燃香苦涩的笑了,他转过头看着我,然后一点点的摊开自己的大手,我低头一望,却发现原本白净的手掌中却印着一排深深地指甲印,更有几处都已经被指甲刮烂了。
我看见他这样,顿时倍感心疼,忙找出金疮药想要给他止血,伤口虽然小,但是却个个流血,难道他刚才能够稳若泰山的站在那里,逼迫自己不动都是靠着这样自我伤害的方法吗?
夜燃香见我唏嘘着看着他的伤口,一丝惨白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溢出来,“没想到,最懂我的人居然会是你。”
听见他这样说,我顿时像是被抽走力气一般的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一定很恨我,要不是我当初要你娶我,龙儿也不会受到伤害,现在更不会被人拿来利用。”
听见我这样说,他猛地抬头看向我,其实他不必如此惊讶,他能发现的我也能够发现,只是我要知道的比他多很多,比如说,那个让龙儿和风月如此难堪的人他一定不认识,但是我却跟他很熟,因为他是我的师傅;只是我思量再三,在我认识师傅到现在,师傅从来不会出去不归林,更是不会随便跟外面的人打交道。
但是为什么师傅现在要将矛头对准龙儿,更何况还要挑这个时候;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回一趟不归林,好好地问问他老人家,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怎么看今天的事?”
夜燃香任由我将金疮药洒在他的掌心上的同时,开口问我。
我知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现在这样问我,无非是想要问出些更多的信息,毕竟他十分紧张司马龙儿,尤其是今天这事,虽然他知道龙儿是被陷害的,但是以他护短的个性,定然会让那个害龙儿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为了保护师傅,我不得不在他面前第一次撒谎,低着头装成给他上药的样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