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叹息,希望他们不要错过了彼此。
王婆来看过我,见到我肚大如箩,也是吓了一大跳,然后在看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的时候,也是有些担心,说是这段时间要还是没有动静,那么孩子就有可能会保不住了,亦或者是大人也会有危险。
听见王婆这样说,我倒是显得极为淡静,但陆风月却着急了,一张俊美的脸顿时拉黑,一把就搬住王婆的肩膀嘴巴哆哆嗦嗦的问着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王婆当时具体给陆风月说了什么,那时的我只是有些失神,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夜燃香,燃香,你知道吗?
我和孩子有可能会有危险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做?
是嘲笑我为何当初亦然决然的离开你,还是会跟陆风月一样,着急的方寸大失。
王婆走了以后,陆风月就安静的坐在我身边,这次,他居然主动靠在我的肚子上,慢慢的闭着眼睛似乎在听什么声音,我开口问他可是听见了什么?
他笑了笑,说听见了小家伙在喊着希望赶快能出来见到娘亲、干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陆风月的眼角处滑落了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看见他因为不安而紧攥成拳的大手,还看见他因为舍不得而仅仅抓着我衣摆的手指。
他在担心我,他很担心我!
我安慰他,说自己一定会平安,孩子也会平安;听见我这样说,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又低着头趴在我的肚子上,说我这个人遗祸万年,不会因为啥生个孩子就死掉的。
从那一天后,他每天都会搀扶着我下地来走走,就算是走十步他也会搀扶着我,动作小心而谨慎,我吃的东西依然是他亲手做的,每天看着各种各样的美味端放在我面前,我都会大块朵颐,喊着我的嘴巴都被他养刁了,一般的食物我现在都不屑一顾。
见我这样说,他会笑着将鱼刺从鱼肉中剥离出来送到我的嘴边,看见我一口吃下,声音温柔动听的说一句,“龙儿,谢谢你。”
我知道他这个谢谢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也许就如他说,这快到一年的生活中,是他最窝囊的一年,居然给一个孕妇当跑腿的忙上忙下,但我知道,这一年也是他最舒服的一年,最惬意的一年。
我从来没有见他笑的这么开怀,更没有见他过如此温柔过,以前在山上,他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瞪着我,可是现在,不管我做多么荒唐的事情他都会宠溺的看着我,那双眼睛里全部都是我的影子,全部都是我的笑容,全部都是我的一颦一笑。
在我的肚子快要到九个月的时候,终于在一天晚上,肚子里传来的阵阵阵痛惊醒了我,也吓坏了他;他好似像王婆请教过,在听见我呼痛的声音后,立马从地上翻起来,伸手温柔的托住我的腰,放着高高的枕头垫在我的腰上,然后撩起我的裙摆看见羊水已破后,便大呼着要我放心,然后便风风火火的冲出去。
看着他着急离开的背影,我隐忍着抓紧身下的被子,还说要我放心,你着急的不是还跟猴子一样。
王婆被陆风月带来了,与其说是带来,不如说是夹在胳肢窝地下扛过来的;看着王婆煞白的脸色和陆风月因为着急而充血的脸颊,我哭笑不得。
这一夜,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体的疼痛,当我浑身无力,但孩子还是不肯出来,一盆盆血水被王婆端出去,我一度心如死灰;而陆风月,在外面不断地叫器着要我使力,听见他这样说,我破口大骂,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他还在一边说风凉话。
王婆见我这情形,说是难产,最坏的可能就是保住一个,两个只能留下来一个?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我吓得大哭,脸上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推,而陆风月似乎也听见了王婆的话,也顾不得男子不能进产房的这个禁忌,直接冲进来气喘吁吁的看着我,然后一把揪起王婆的衣领,大吼:“两个,我要两个都保住。”
“陆公子,尊夫人难产,再加上孩子在娘亲的肚子里的时间太久了,莫说是两个都保住,就是保住一个也很危险。”
王婆颇为为难,她是老人家,而且村里的很多女子都是她接产,她说不可能,那我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陆风月在听见这句话后,像是脱力一样就松开了手里的王婆,王婆被陆风月的动作一丢,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慢慢的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哭痛的样子,一双大手,颤抖的捧着我的脸;我看见他眼里的泪花,看见他眼底的自责,还看见他因为忍耐而咬破的嘴角。
原来他在外面,也不好过,而我,却还在这里大骂他。
我头脑昏沉,已经忘记了喊叫,只是颇为无力的摇了摇头证明自己已经尽力了,我张嘴,声音细弱:“风月,保住孩子;如果,我遇到不测,希望是你,以后照顾她。”
“屁话,老子照顾你一个麻烦就够受了,还要我给你养孩子,司马龙儿,你倒是很会使唤人啊。”
他生气的大骂,看着我身下尽是鲜血,眼神复杂忍痛。
听见他这样说,我笑了,笑着靠在他的怀里,给他说了实话,“风月,我骗了你;这个孩子不是独御栖凤的,而是夜燃香的。”
“什么?大师兄?”
他的身体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闭眼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心的靠在他的怀中,接着往下说:“现在的夜燃香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傻傻的他了,他是越国的皇子,是将来的帝王;他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但也说过,天下美人无数,哪有一支独秀;我知道,成就大事者的君主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我不愿意跟那么多女人分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