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烯收敛紧盯他的眸光,淡笑道:“我一直知道狂疤他们有一个了不起的主子,倒是没想到会是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狂疤他们的主子是武林盟主,你现在是武林盟主?”
司徒寒苦笑道:“那还得多亏那日和你一起行刺王爷的红发人,是他杀了前任教主,王爷当年为了控制武林人士,把我推举上这个位置的。”
“看你的样子,你不爱做这个位置。”云烯淡笑问道。
司徒寒微微蹙眉,忆起云烯行刺云傲衍那日,自己敲击紫箫的时候被云烯看破之事,他叹了口气道:“我自认为能看穿天下人,却唯独看不穿你,你却总是很容易看穿我。”
云烯扬起嘴角,凤眸一挑,邪笑玩世道:“是你太容易被看穿了!”
司徒寒不由被着邪笑迷惑,凤眸电光,虽是轻轻一瞬挑起,却跳动了他的心神,自从那墨夜初见,被点穿敲击紫箫之事,已经对白发人的好奇萌芽,直至现在,萌芽的苗已经含苞待放,他猛地一颤,快速垂头。
我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感觉,我只是惜他的才罢了,刚刚的心动一定是错觉!
云烯见他眼神复杂,好像在挣扎着什么,疑惑问道:“你不舒服吗?”
突然放大的脸探究疑惑的看着自己,司徒寒更是慌张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淡定自若的自己,只因和此人重逢,而变的慌张焦虑,不像自己了。
他使劲摇头,往右边挪了挪屁股,和云烯拉开一段距离,这才微微定神,苦笑道:“我没有不舒服。”
云烯见他表情奇怪,还好像避瘟疫一样的避开自己,脸色略带不悦,厉言正色道:“既然没有不舒服,那我就和你谈正事了,我们上屋顶,可不是来赏月的!”
司徒寒当然知道现在的局势,他微微一笑道:“自从王爷死后,我已经和朝廷王室没有关系了,我只是一介武夫,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挖出你,你一句不想参与,就想脱身?就算你想脱身,恐怕已经深陷了,现在武林人士都以谁为榜样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云烯高深莫测的一笑道。随后拿出银扇轻扬,好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好像是故意说的大声:“云烯,烯……这屋顶赏月,倒是不错!”
云烯,烯,月……“烯月!你是烯月!”他突然大声惊道。
云烯点头道:“你让武林人士以烯月为榜样,善待百姓,却早已进入我的套中,现在……”云烯拱手作揖道:“请问武林盟主,是否要推翻,自己两年来对武林人士循循善诱的话呢?”
他深吸了口气,淡笑道:“看来当年没有答应跟随云傲方,我倒是选对了!”
云烯狡黠一笑道:“不愧是聪明人,我最喜欢聪明人了!”她突然蹙眉问道:“我那日走后,云傲方为何会突然复活?”
忆起当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司徒寒沉声道:“他不是他!”
云烯扬起赞扬之笑道:“你倒是真的很聪明,看来我和你很投缘,我也觉得他不是云傲方!”
司徒寒望着月光,沉声道:“你相信借尸还魂的事情吗?”
云烯微微蹙眉,故作疑惑道:“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因为云傲方就像是被人借尸还魂了,不但整个人的品性变了,连智商都变高了,省直是我都自愧不如的脑子!太难猜测!”他垂眉道。
现代人的脑子,就算你古代人再聪明,当然也难猜测,云烯淡笑道:“如果我也是借尸还魂的人,你会信吗?”
“信!”他突然眸光灼灼,很认真道。
云烯眸光微微一颤,这是连师父都不信的事情,为什么他会相信,她不再言语,怔怔的望着夜空。
司徒寒本以为云烯会被取笑自己的回答,却没想到她居然不语了,他疑惑道:“怎么不说话了?”
云烯叹了口气,站起身,白衣随着晚风飞舞,墨发三千撩过耳际,她眸光黯然,似乎心中压积着什么,声音沙哑低沉道:“我现在的心情恐怕不适合喜宴,你替我和狂疤大哥说一声,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以后如果我要找你,会托狂疤大哥转告的,就此别过了!”
语毕,云烯化作夜空一道流星,运功离开,司徒寒有些莫名,正要感叹难猜其心时,又好似看见一道白影晃过,他苦笑摇头呢喃道:“我怎么出幻觉了?明明只有我和云烯两人,为何刚刚一直感觉有人注视?”
淡漠山庄主山内……
这座主山只有云烯忘忧和秦羽辰居住,子时后,不会有山庄内的其他人敢来。
云烯回到这里属于她的房间,因为知道云烯和忘忧去喝喜酒了,所以淡漠公子秦羽辰今夜兼职当起了飞天大盗,忘忧喝完喜酒,也去帮忙当飞天大盗了。
整座山就独留云烯一人,平日有忘忧陪同左右,云烯从未觉得孤单,现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寂寞和无助席卷全身,两年来,她从未夜里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夜里她总是穿上夜行衣,行窃于各个官宦家中,忙到清晨,累的倒头就睡。
夜安静的没有声音,她平睡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梦,张大眼睛看着熄灯后漆黑的房间,她突然觉得害怕,浑身不由颤抖了起来,不是害怕鬼怪的传说,是害怕一个人。
一个一直强势对人的人,往往最怕夜深人静之时,她披衣起身,从床底拉出三大坛茅台酒。
这三坛茅台酒是忘忧藏着的,忘忧偶尔想琥风时,她总会偷偷喝一点,她以为云烯不知道,以为云烯睡着了,却不知道,云烯早就因为茅台之香而醒,只是一直闭眸假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