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关系,”生涩的开口,南世阳头一次,紧张到说话都打结了。
少女眯着眸子,细细打量着南世阳。
十八岁的南世阳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还有一点婴儿肥,五官还是那般精致,比起三十来岁的成熟冷峻,十八岁的他更添了几分阳光稚气。
好嫩!
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少女无限感慨,“臭小子年轻的时候这么嫩,难怪老爷子这么看好你,”
忽的,发出清脆的一声笑,忍俊不禁……
一声质疑让他充满了警惕,拉紧外套,捂着被她掐红的脸,往后退了好些距离,“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爷爷?!”
“我?”憋住笑,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她垂头打量了着自己,一下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她,文婷心,是南世阳未来的老婆,也是南世阳一辈子的克星。
三十二岁的文婷心在克死南世阳之后的几天内,也糟到了报复,葬生火海。本来以为荒唐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会重生回到十八岁。
从三十二岁到十八岁,其间跨越了十四年的时光。为什么会重生,为什么又会回到这个年龄,文婷心一头雾水。
她只知道,在火灾中晕厥,在潭边醒来,三十二的她回到了十八岁……
人生,倒转……
浑身的伤以及一身破烂衣衫给了她提示:这天,应该是十八岁的那年。
她记得,当时,她刚刚经历一场家暴,侥幸逃脱后,在潭边清洗伤口,嚎啕大哭,后来便睡着了。是南世阳从天而降迸溅的水波惊到了她,才让她清醒过来。
三十二岁的文婷心回到十八岁,眼前的南世阳是十八岁的南世阳。两人看上去是同样的年龄,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多么滑稽的一副画面,让文婷心不免摇头轻笑。
“你,你笑什么,”镇定自若的她让南世阳有几分慌措,视线漂移了几分,落在她那身破烂的衣衫以及多处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时,南世阳又禁了声,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疼吗?”
愣了一会儿,文婷心抬手拉了拉掉落肩头的碎衫,笑笑,“不疼,用水洗过了。”
其实这种伤,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从小到大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家暴的她,早就习惯了疼痛是什么感觉。
伸手想摸摸她的伤口,但又觉得不妥,因为她这身衣衫已经破烂到只能遮住重点部位。
缩回手,南世阳利索的脱下外套,大力拧干,转而递上给她,语气强硬的别扭,“给你,穿上。”
“谢啦,”不客气的接过外套,她便直接穿了上去。
不知道是她穿衣服的动作太大,还是她身上的衣衫实在太破烂,几乎是一抬手,南世阳就瞅见了胸口那乍泄的春光。
面色一阵潮红,别过头,视线往下移,又像掩饰一样的移开话题道,“可,可能有点湿,你将就着穿穿。”
“没事儿,总比我自己这件好吧,”拉紧针织外套,文婷心朝他舒爽一笑,“走吧,我带你出去。你们家一定找你找的都快疯了。”
说着,文婷心已经站起了身,双手拧着湿哒哒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我家?你认识我吗?”随着她一起起身,南世阳依然带有警惕的目光视向她,“你到底是谁?”
关于这点,文婷心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就不回答了。
眸光觑到他白T衫的湿泥土跟水草,二话不说,上前拍了拍,抖干净。
“好了,”仰头,又踮起脚尖摘下他发间的杂草,她笑道,“干干净净的回去看你爷爷,恩?”
那一脸笑,还有那自然到不行的动作,让南世阳脑袋懵成一片,呆呆回应,“哦。”
“走吧,我带你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南世阳一直在她身后打量着她,心底的疑惑未解,觉得像咯了块石头一样。
“哎,你说你叫什么?”南世阳跟上她的步伐,下移的眸光再次触及到她那双光脱的脚丫,“把你家地址给我,我会给你报酬。”
“小伙子,”转头,文婷心裹紧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不图你的钱。”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你快说。”拧起眉头,看着她摇头转身,南世阳焦急跟上,“喂,最起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摇摇手,文婷心嘴角勾着笑,没有再转头向他,“你会知道我的。”
他们的纠葛还远着呢,从十八岁一直纠缠到三十二岁,起码还有十四年……
南世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只知道,如果不是她救了他,她带他出去,依他的路痴性子,一定会在林子里迷路。
两道身影穿梭在林中,一前一后,构成一幅好看的风景线。
心里担心她会丢下自己,所以南世阳一直跟的她紧紧的,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但是,被关了两天,又跑了整整一夜,这会儿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
肚子“咕噜咕噜”叫着,腿肚子也在发抖。很想叫她慢点,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人家女孩子赤脚的速度都让他追的难过……
“喂……”好不容易尝试着叫唤出声,前头的她却没有一点反应,南世阳很是惆怅……
走在前头,文婷心没有关注到南世阳的小心思。
脚下踢飞一颗石子,此时,她正想事情想的出神。
想想,就在十天前,她才跟三十多岁的南世阳吵了人生中最后的一架。接到他死亡的消息没多久,自己也在万般后悔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