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黑夜的面纱被,东方发白的光芒轻轻的掀了起来,冬天的早晨,满天雾气腾腾,灰蒙蒙的,大树上的鸟儿不叫了,连太阳也窝在了被窝里不肯起床,更不要说人了!但是偏偏就有人大冬天的早晨不赖在暖和的被窝里,而是一大早起来往牢房奔,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大群人,瞧那阵势!前呼后拥!好不气派!好不威风!
“母后快点!你若是慢了,万一柳哥哥被冻出个好歹,你就听不到‘笑傲江湖了’,妳们这些笨蛋,还不跑快点!”
“公主!属下们……们已经尽力了……再也跑不快了……”
“梅儿,母后也被晃悠的有些吃不消了,听故事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功夫!”
“母后你要坚持!您看就要到了……咦!皇兄怎么也会在这里?真是讨厌!他一大早不上早朝来这里干什么?”梅公主有些泄气的看着站在大牢门口,如同门神的哥哥。
“皇妹?母后?妳们这是?”燕昭缓缓转过身子,带着一脸的憔悴与疲倦困惑的看着风风火火赶来的妹妹与母亲。
“哈……哈……是这样的皇儿!母后听你皇妹说,天牢里关了位会说书的柳公子,昨夜你皇妹给我讲了一夜……的确很有意思,母后有些好奇,是什么人能想出如此精彩、动人的故事?所以一时忍不住就想过来瞧瞧,皇儿你看母后这个小小愿望可否同意?”燕太后一脸笑容的看着燕昭。
“恕孩儿难以从命,母后请回吧!”燕昭一听脸色一沉,躬身向太后见了个礼,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昭哥哥,你怎么可以……”
“梅儿,你已经不小了,岂可在这么寒冷的冬天,带母后到如此不祥、晦气的地方来,简直胡闹!还不赶紧将母后请回宫去!”燕昭冷着一张脸,语气生硬的打断了梅儿的话。
“母后你看看昭哥哥?”梅儿一脸委屈的扑到了太后怀里。
“行了!既然人家嫌咱们母女碍事,咱们走人就是!”太后拍着梅儿一脸不快的说。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识……只是今天清晨牢房死了一个重要的人犯,儿臣怕吓到你老人家和皇妹,请母后体谅儿臣!”
“噢!原来如此!梅儿咱们今天就算了吧,母后可见不得死人,改天让你皇兄将他带到咱们那讲故事你看如何?”
“死人?谁死了?昭哥哥不会是柳哥哥死了吧?”
“咳……咳……皇妹你修要胡说,他是何等重要的人物,我岂会让他轻易死去,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妳们还不赶紧护送太后与公主回去,是想本君要了妳们的脑袋是吗?”燕昭虎目含威冷冷扫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侍卫。
“是陛下!”宫女、侍卫簇拥着公主、太后浩浩荡荡的离去。
燕昭长长的松了口气,举步向牢房走去。
还在打盹的狱卒看见一个人影晃来,吓的一激灵,困意全消,定睛一看又吓了一跳,腿肚子直抽筋,扑通一下直挺挺的跪拜在地,口中呼道:“叩见陛下!”
“里面那位小姐怎么了?”燕昭淡淡开口道。
“回陛下,她抱着尸体不让任何人靠近,几乎一直哭到黎明,才不出声,现在想必已经睡着了吧!”
“她就这么抱着他坐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坐了整整一夜,也啼哭了一夜?”燕昭感到胸口似乎有种针刺的痛。
“回陛下的确如此,小的们几次想从她手中将尸体移开,都没有成功!”狱卒战战兢兢的回答。
“该死!她的身体如何吃得消!”燕昭低咒一声向里飘去。
狱卒吓得面如土色,嘴唇发白,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喃喃道:“完了!完了!这吓可死定了!死定了!”
虽然天已经大亮,但是天牢里的光线依然很昏暗,狱中的烛火微弱的洒在地上直挺挺躺着的两个人,都是如此的风华绝代,美的不似人间所有,燕昭感到呼吸似乎都要停止了,举步艰难,仿佛有万斤巨石压在脚面,心开始阵阵的痉挛般的抽斗,他扶住墙角脚下打晃差一点就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燕昭如同脚步蹒跚的八旬老人,终于吃力的走到云儿身边,双手撑地,跪在了云儿旁边,泪水一滴、一滴的由他你疲惫、儒雅、忧伤的脸上滑落,像一颗颗晶莹透亮的小露珠滴在云儿绝美但如同死人般苍白的脸上:“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对我有两样东西比较重要,一是江山,二是你!而这两样如果要我选择理智上我会选择江山!因为那是祖先留下的基业燕昭不敢让它毁在自己手里,死后无颜见泉下的列祖列宗!那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与重担!但是……但是我的内心却多么的希望抛弃一切与你过一种浪迹天涯、逍遥快乐的生活!那段日子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燕昭伸出颤抖的双手将冰冷僵硬的云儿抱入怀中:“我如果知道他对你如此的重要,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他分毫!我以为像你这种女人不会有人让你付出如此真情!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巾帼不让须眉!但是现在看来我是错了!原来你看似满不在乎、贪财势力的外表,却藏了一颗如此脆弱、多情的心!可是这颗心却不愿意为我而跳动!却不愿意为我跳动!”
丝丝屡屡,柔柔的、美美的,天籁一般悦耳的声音如同唱歌一样在云儿耳边缭绕,带着浓浓的鼻音、淡淡的忧伤、深深的绝望听得云儿心酸,鼻子也酸,原本已经冻僵的身体在他那带有一丝墨水气味的温暖的怀里渐渐暖和过来,心也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动,而且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似乎要飞出云儿的体外一般!
正当云儿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之时,一滴咸咸、凉凉的泪珠滴入口中,随后一个颤抖、酷热的唇印在了她那冰凉、还没有恢复血色的小朱唇上,是谁?是那个混蛋竟然在本姑娘睡觉之时轻薄、非礼我……虽然并不讨厌那种感觉,可是……可是……本姑娘的初吻可是准备留给洞房花烛的相公享用的,怎么可以在梦中被一个轻薄的混蛋夺取,不可以!不可以!愤怒的云儿,握紧了拳头:“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