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你师父缩头乌龟吗!”
“黄口小儿,不分尊卑简直岂有此理!”一道黑影如同一缕青烟幽幽的立与另一颗桃树稍上。
“晚辈赵玉拜见前辈!只为有事相求才出言相激!”赵玉突然一改狂态,规规矩矩抱拳行礼。
“哼!何事?”对方冷哼一声一双阴冷的目光森森的盯着赵玉。
“请前辈告知杨府二小姐的下落!”
“我为何要告诉你?再说你是我徒儿的夫婿,却在她的面打听别的女人的下落这是何道理?”说完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吴敏讥讽道:“雪儿!你可为师父长脸了!你的好夫婿问他的旧情人的下落呢?你说为师说还是不说呢?”
“师父若是说出,徒儿立刻自刎!”吴敏将剑横在了脖子上。
“抱歉你媳妇要自杀,请问你是要新媳妇还是要旧情人?”淡淡的语气像是在问你吃饭了没有一样波澜不惊。
赵玉看着随风飘动的挑花,笑而不答,目光如水一般柔和,修长的手轻轻翻动,吴敏手中之剑脱手而飞,赵玉脚尖一点树梢,翩然而落,缓缓蹲下身子,单手勾起吴敏的下颚轻轻道:“为什么?”
“自恨寻访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轻柔委婉如玉佩相撞一般略带苍凉的低吟由吴敏口中悠悠飘出。
“好花不共惜花人,乃天地间一大恨事!”吴敏的师父如同幽灵一般,不带一丝风声,立在二人身后。
“好一个好花不共惜花人!”那种梦已醒而人不归的感觉顿时令赵玉泪下而不能自禁。
看着他的双眸垂泪,那种无力感铺天盖地的向吴敏涌来,一股爱怜缓缓升起,她不自觉的伸手触摸他的脸颊,眼神已经不再冰冷如霜。
“娘子……”赵玉一把将吴敏拥入怀中,柔软温暖的身体令他无所适从茫然的心似乎找到了归依,在这一瞬间感到如此充盈。
背后闪着寒光的剑,几起几落,他幽灵谷主从来没有在杀一个人时如此犹豫不决,眼前这个少年他知道若是今天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动手除掉,以后估计再难有机会得手,可是这少年身上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令人不舍伤害的特质。
抬头对上师父暗示杀人的人的眼神,猛然一惊。
自己怎会如此糊涂,竟然对仇人动了恻隐之心!
他终究要死在自己手里。
若不杀他何以对得起父母临终之托?
不杀他有如何对得起几百个冤死的灵魂?
不杀他岂不要痛苦终身?
爱上仇人是何其痛苦之事?
何况还是单相思!
既然得不到不如毁之!
缓缓将眼一闭,再睁眼时,眼中一片寒冰,满是杀气,轻搂后脑的手中多了一片薄薄的刀片,刀片之上有一层白色的粉末,这是救人之刀,也是杀人之刃。
手指轻轻滑过赵玉那如丝一般柔顺的乌发,缓缓下滑……
赵玉感觉吴敏的心跳突然加速,柔软的唇在耳边喷着热气,那双手如同带有魔法一般瞬间点燃了胸中的欲火,顿时脑袋一片混沌,他倏地用右手掌猛地托住吴敏的後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一跃而起。
这一瞬间吴敏感觉,呼吸似乎都被夺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反映过来之时,赵玉那温润酷热的唇压了下来,带着强烈的掠夺性与狂热。
吴敏的师父幽灵谷主真的有些愣住了,等他缓过神来,赵玉已经抱着吴敏消失在满天飞舞的花海之中。
夜色昏暗,月亮在天上,却不知羞的躲到哪里去了……
阵阵幽香扑进鼻内,沁入脑海,霎时之间,遍体酥麻,手中薄刀差点滑落,她被赵玉抱着在空中旋转飘舞,脑袋再无任何思考的空间。
“雪儿……雪儿……”如同梦呓一般赵玉一边吻着怀中的女人一边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仿佛要将它刻入心中。
美丽的眼睛闪烁着如水晶一般耀眼个光芒,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明亮。
看着对方眼中掩饰不住的幸福的笑容,雪儿有一丝困惑,她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开心?开心到忘记了向师父逼问他心上人的下落,开心到忽略了她的丑陋,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能感到他的幸福的笑容是发自肺腑。
手中的刀片在他灿烂的笑容注视下,久久不能挥下……
“你究竟在笑什么?”
“我在笑吗?”赵玉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脸,原来这种就是人们所说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不自觉,但早已满脸笑容。
以前他虽然似乎一天到晚都挂着一脸慵懒的笑容,但是虽然知道自己在笑,可是却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而今天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再笑,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是!傻乎乎的不知道在笑什么?”
“娘子你真好!”赵玉将她拥的更紧了。
好!要取他性命的人能算好吗?雪儿心中一阵茫然。
不能!不能被他的外表所骗,他现在所表现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骗我说出杨梦蝶的下落而已。
“好!哪里好?无才无貌的我哪里好了?”雪儿喃喃自语。
“这些讨厌俗气的东西你相公我有就成了,不需要你锦上添花,我只需要你的这颗心,知道吗?当你横剑在手之时,我是又气又怕!气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怕我夺不下你手中之剑;当你用温柔的目光安慰我抚摸我时,我是又惊又喜。惊讶与你原来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喜的是我突然发觉原来娶你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糟糕。”赵玉轻轻在雪儿耳边低语:“谢谢你娘子,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我想通了,人死就如同凋谢的花瓣,走了就无法留住。既然这样不如抓住身边的春天。”
手中的刀片不知不觉的由手中滑落在地,这样一个男人令她无法下手,没法不令她心动。
在寂静的夜空里,刀片接触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尤为刺耳。
转身、弯腰拾起刀片,缓缓站起:“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