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终于,司清宇伸手去握她手腕,叹息道,“好了,云水月,你赢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但云湖却不愿领情,狠咬了颤抖的唇,一掌打开了他的手,眼中恨意腾腾,“你不相信我是当今公主,可是我却知道,你司家祖上曾是皇家的家奴,当家的祖母曾做过本朝太祖的ru娘!因着这层关系,你家才真正显赫一方,垄断了整个江南的丝绸纺织,富甲天下!”
司清宇冷冷看她,“知道这些又怎样?在这府里,你随便抓个下人,都能逼问出来!司家的这点成年旧事,从来就不是秘密!”
云湖淡淡抬眸,泪水纷落,咬牙道,“那么,太祖曾秘赐你司家不死金牌的事,也众人皆知吗?那金牌上镂刻萱草,上有太祖亲笔所书‘萱瑞长春’,用以表达对ru娘的敬爱……”
她话未说完,司清宇脸色便已大变,蓦然将她扯到了跟前,目光灼灼逼人,迫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云湖冷哼,傲然笑道,“这些事只有在皇家秘辛里才有记载,不是皇室中至关紧要的人,根本便看不到!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我说的从来就不是疯话!我的的确确是云湖公主!”
司清宇凝视着她,目光复杂至极,许久许久,却忽而冷戾笑道,“云水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一个字也不会信!你这一生,就只能是我司清宇的女人,到死也不会改变!”
云湖颓然无力地倒在他怀里,疲惫不堪,心直直地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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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关雎宫。
整整三十天了,雪儿孤独的被囚-禁在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夏侯忆然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让人传来一句话,就像是真的把她给忘了,恩断情绝……
而偏偏在这时,雪儿惊觉自己的身体起了一些变化,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她一定是有了孩子……
她蜷缩在榻上,眼里浮出莹莹的泪光……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夏侯忆然,她一点也不恨他,也不怨他,只要他肯来看看她,对她露出一抹微笑,她便什么都可以忘了,受过的所有委屈都不要紧了……
天已经黑了,她听见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寂-寞而清冷,将她的心润湿成一片……
恍惚间,她听见殿门轻响,以为来的是焰摩,便懒得去理会……
那次在慎刑司,侍卫杖毙的只是焰摩所附的rou身,他随后又找了个小太监附身,便照样能轻松出入宫闱!
也亏得有他每天至御膳房偷来滋补炖品给她,否则,光吃宫人送来的残羹剩汤,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今天……
但此刻,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进来的是一脸讥嘲,得意洋洋的洛宛如,而不是焰摩!
她将泪意强忍下去,起身下榻,屈膝行礼,“罪妇叩请皇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洛宛如厉声喝退随她进来的奴才,不屑的瞥了雪儿一眼,冷冷一笑,“知道你为何会有今天吗?”
雪儿跪在地上,眸中平静无波,缓缓开口,“罪妇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白示下……”
洛宛如见她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便心头冒火,骤然弯身狠掐住了她的下巴,瞪了眼睛看着她,声音因急怒而变调扭曲,极是凄厉,“你有今天,全都是你自己的错!你平日得闲怎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下jian样!
就凭你,竟还妄想飞上枝头成凤凰!本宫只告诉你,皇上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清,一时被你迷了心,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如今玩够了,这风风光光的关雎宫不照样成了冷宫!”
雪儿流泪至她手中挣脱,满面淡漠地起身,拭去眼中的泪,后退几步,轻轻道,“皇后娘娘的教训,罪妇记下了……不知皇后娘娘还有其他吩咐吗?若没有,罪妇便不留皇后娘娘了……”
洛宛如唇边冷笑加深,啧啧摇头道,“村妇就是村妇,进宫这么久了,到现在都学不会规矩!本宫是众妃之首,六宫之主,想在这宫里任何一座宫殿待多久都行!轮得到你来多嘴吗?”
她说着说着,又逼近雪儿几步,眼中闪过轻蔑的幽光,“就你这不了台面的摸样,本宫看着都恶心!真不知道,皇上究竟喜欢你哪一点!论姿色,论身段,本宫都比你强不知多少倍!”
雪儿无声冷笑,轻描淡写道,“心慈则貌美,心恶故貌丑,难道皇后娘娘不知道这道理吗?”
“放肆!”
洛宛如顿时大怒,一掌掴到了她脸上,哼笑道,“是说本宫心肠歹毒是吗?本宫认下了又如何?可今时今日,皇上偏偏就喜欢本宫这样的女人,那也是你羡慕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