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的相府,仿佛已没什么事是灵婉应付不来的!就像这会儿,薛若水突然将一纸休书扔到了她身上,她仍然能从容淡定,面不改色,望着白纸黑字,轻轻扬起嘴角,“我今日才知,自己原这样本事!嫁到你家没多少日子,七出之罪竟所犯有三!不顺父母,无子,失德乱族!”
她看完已是大笑不止,将那休书砸回到薛若水脸上,啧啧出声,“真真是了不得了,连公主都敢休,倒还真有几分胆气!只是,我却要问你!说我不顺父母,我认了,你那母亲还真叫我瞧不上!
但后两条,你今夜便给我说出个道理来,什么叫无子?嫁了你这样的男人,有子那才叫怪呢!又说我失德乱族,真真是可笑透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失德乱族,那也是你父亲勾-引的!”
她话音一落,气得面红耳赤的薛若水已忍不住一掌打了下去!
激越的情绪迫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光指着她,却半晌骂不出一个字!
受了脆生生一掌的灵婉,反而笑得愈发鬼魅,竟还故作好心地去扶他坐下,望着他,微带讥诮的神色,娇声媚语道,“驸马别生气,我说错了话,我老老实实认错就是了!瞧我方才都说了什么!驸马才俊风流,名满帝京,能与驸马喜结良缘,自是我前世修来的!为驸马生儿育女,更是我应尽之责,怎能说是怪事呢!”
她说着说着,不禁露出了艳媚笑靥,弯身懒懒在他耳边道,“我原本想过些日子再说,今夜被驸马一封休书逼得,也只能是提前向驸马报喜了……驸马可听好了,我如今有了身孕!你且等着,我自会平平安安为薛家产下长子嫡孙!”
薛若水闻言,暴怒起身,近乎狂乱地嘶吼出声,恨不能生吞了眼前罪该万死的女人!
只可惜,这回,等不到他先动手,灵婉已迅速封了他周身xue道,轻而易举将他推回到了椅子里,迎着他怒火狂燃的目光,轻轻叹息了一声,装模作样道“可是我又说错了什么,竟惹得驸马这般动怒!薛家有后,难道不是喜事吗?”
薛若水圆瞪着眼,咬牙切齿,奈何被封了xue道,话说不出,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灵婉见他面孔痛苦扭曲,只觉畅快无比,冷笑歹毒地又道,“驸马不是喜欢让我与别人欢好吗?今夜我便主动成全驸马,也算是向驸马赔罪了!”
她话一说完便唤了韩青进来,不待韩青跪下行礼,她便扑到了韩青怀里,泪眼汪汪的好不可怜……
韩青一见她脸上有掌印,便自然知道是薛若水又对她动手了!
而通常这种情况之下,他骤然被叫进来,便只有一种目的-----他必须对公主施-暴,以满足薛若水阴暗扭曲的心理!
但今夜令他疑惑的是,薛若水只是怒气冲天的坐着,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始终一言不发……
他刚要开口询问,灵婉却软软道,“韩青,我很不舒服,你扶我到榻上躺一会儿……”
于是,他只得应声遵命,将她扶到了榻上,转身yu走,灵婉却已脱下了衣裳,伸臂抱住他,轻喃道,“你要去哪儿?驸马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瞬间,一阵暖暖的幽香袭遍了韩青周身百骸,令他心中狠狠一dang……
其实,今夜就算是薛若水真开了口,他也做好了宁死拒绝的准备-----公主与宰相的乱-伦,驸马对公主的残忍,都让他看到了士族高门风光显赫背后,最龌龊肮脏的一面!
他无比厌恶惊惧,只想速速抽身,远离这潭污水!
但此刻,温香软玉近在咫尺,那娇软的身子,轻易便瓦解了他所有的意志……
他望了一眼薛若水端坐的背影,始终未听见薛若水说一句话,便自以为得到了默许,于是,回身便抱住了灵婉,倒向了合欢玉榻……
这整整一夜,yindang的气息充斥在整个房间,娇吟浪-语不绝于耳……
薛若水麻木的睁着眼睛,麻木地听着,终于在瞬间明白了,何谓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切,的的确确是他自找的!
他总以为,他可以赢一回,可以挽回可怜的自尊,但原来,他早就输得彻彻底底了!
不断刺进他心里的,仍是云湖那曾经刻毒无比的言词-----“驸马是急着要走吗?难道不想留下来与他们一同侍候我?还是驸马不习惯与别人共享一个妻子?若是的话,那我劝驸马还是尽早习惯的好!只要我高兴,全天下的男人都可成为我的男宠!所谓驸马,也不过比他们多个好听的头衔罢了!”
从那时起,他就应该认命了!
他从来就不是那女人的对手!
他这驸马,真就只比男宠多个好听的头衔而已,甚至还不如男宠!
大婚以来,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不啻于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