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进惊怒抬头,云湖却轻狂地笑出了声:“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宰相大人不是还妄想当国丈吗?我便实话告诉你,我若嫁进宰相府,必然每日唾你三回!你且等着受吧!”
薛文进的手微微发抖,愤然咬牙道:“请公主自重!”
云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啧啧摇头道:“整个大胤帝国,除了父皇母后,没人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莫非宰相大人自认与父皇母后平起平坐不成?”
这话非同小可!
简直是将薛文进推到了乱臣贼子的边缘!
他震惊失色,叩首急道:“臣不敢!”
云湖一时得意,又是一口口水唾了下去,身后却传来母后的一声怒喝----“云湖!你在做什么?”
她惊了惊,转身见皇兄扶着一脸怒容的母后正走过来,瞬间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连连退到了墙角,惶急之下竟指着薛文进向母后哭诉:“是这狗奴才没长眼睛,故意将我撞倒在地,我这才教训了他几句!”
洛芸卿心口痛得冷汗直冒,喘息不止,全身更是颤抖得厉害!
夏侯忆然心忧如焚地抱住她,朝云湖低喝道:“云湖,休要再狡辩,母后什么都看见了!”
云湖没想到一向护着她的皇兄也要来指责她,心里一酸,眼中瞬间浮上了泪水,硬声道;“看到又怎样!他不过是父皇养的一条狗,难道在母后心里,我连他都不如吗?说不定我也是母后同别的男人生的,所以才这样不得母后的心!”
轩辕子焕听见门外吵闹,刚出来便听到了云湖这番话,还未及反应,就又听到青棠在惊呼:“太后,太后不好了!”
洛芸卿的脸色已惨白如纸,歪在儿子怀里,任凭泪水滚落,喘息间一口血呛出嘴唇,触目惊心的猩红滴滴淌下……
轩辕子焕抢上前去,一把将她抱起,冲着夏侯忆然吼道:“立刻去传个太医过来!”
太医和医侍赶过来后,小小的庭院一阵热闹,诊脉煎药直忙到了天黑,洛芸卿才稍稍好转。
轩辕子焕始终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夏侯忆然唯恐云湖又惹出什么事,便强拉着她上了马车,送她回宫。
未央宫里,云湖端然坐在妆台前,宫女站在她身后,手执玉梳,为她梳理着浓密乌黑的长发……
在那镜中艳美的容颜里依稀能见到母后的影子,却也只是影子,在姿色上,没有人可以超越母后……
如今母后已年过四十,一身病痛,但却奇迹般的容颜依旧。在母后脸上,几乎找不出一丝一毫岁月的瑕疵。站在两鬓微霜的父皇身边,母后永远明艳夺目如三月桃李……
其实,说出那样的话去刺母后,她心里也歉疚难过,但她就是没有办法不去怨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