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铮想也不想便开了口，“便是皇家才不敢开口，太子殿下乃是吾王长子……”说到一半有些懊恼，“咳……我本是觉得这丫头心气太高，我自然是不愿随便同吾王说出来的。”
曲恭可是更觉得高兴了，“怕什么，吾王同我等几十年的情谊，太子又是到了二十岁的年纪都不曾定下婚约，着实是太过晚了，若是教我来看，吾王一定是等着云染小姐长大呢，否则怎么会一直拖着太子的婚事不提？”那曲恭拈着胡须很是认真地分析，直教魏长铮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向后看看，府里后边的小园里女儿捧琴走来走去，却也不知道这心神不宁的是在等些什么。
又过了些日子，丞相便借着下了早朝的光景于百官之前提及了太子婚事，吾王当时虽未表态，却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如今，魏司马万般无奈开了口，站在太极殿里竟是想起了昨夜女儿笃定地目光，毫不扭捏作态，果然是带了些将门风范，“爹爹，便请替女儿去求门婚事吧。”
云染叩响了书房之门，进去了看着点灯研究江陵形势的魏长铮便开口说了出来。
灯后的人果然一愣，慌忙地掩了门，“云染！可真是被惯坏了，你可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若教旁人听了去，我这府上教养出的德行操守统统都是要被你坏了的！”魏长铮立时横眉冷对，“一个女儿家……这种事轮得到你来开口？”
他的女儿虽然不通骑射，自幼起也更偏好于诗书礼易，可此刻那面上腾起的一股倔劲竟当真是和魏长铮如出一辙，云染想了这么多日子早就是料到爹爹顽固不化的反应了，一时也开了口，“女儿心有所属，爹爹同群公都望得明白……我也听闻府里的人说过了，丞相提起了这事，爹爹何不便请吾王赐婚？”
魏长铮气愣，半晌回了声音却也看出了这丫头的傲气，“爹爹记得你这么多年都没开口求过什么，这一次想了这么多日子，可是当真歆慕太子殿下了……”
罢了，不是总说，儿女大了留不住的。
他魏长铮的女儿自幼起便有些凛然骨气，如今这婚事也是一意孤行，她喜欢，那便想要嫁。
太极殿内香烟愈发明显起来，郁王问了两句云染生辰，又想起了上元节时候那紫裙温婉端庄，身世，品德，这司马府上的独女定是无从挑剔。
云染小姐聘为太子妃好像也是毫无意外的事情。
只是……
郁王恰是踱步到了那角落的香炉旁，魏司马垂首等这一句话，却待了片刻不见回音，只见那维系江南安稳的王者轻轻抬手拨弄那香炉，却带了无限的怅惘，“素素怕是……又要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