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觉得怕了吧,郁檀暗暗地想,却仍旧是笑得清雅无双,“哥哥发誓,这一世必将保你平顺无忧,只要哥哥在,冷宫那种事情落芙便不要乱想,这种宫内的争夺……一生一世也不会同你有关,权力的争夺永远不可能触及到我们尊贵无双的落芙公主。”
他特意地加重了尾音,带了不容置疑安心的力量。
落芙随着他的手按在那竹笛之上,“可是……可是我知道的,如果公主长大了,父王就要开始替她寻找驸马了。我是听秋儿说起过的,可我不想要驸马。”
窗子外透进些春光。
王后微微睁开眼来,端起茶盏只抿了一口,“我的傻落芙,哥哥不是发誓要保你一生平顺么?还怕些什么。”
“秋儿说有了驸马,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了。”
王后的笑容很美,一双凤眼却总是少了些光彩,听了这话看向郁檀,“你放心,母后不会让你像我今日一样后悔,你一定会是无双的公主,只有哥哥才能给你一切。”
两个孩子相拥而坐,落芙虽小,那眉眼之间却像极了自己,王后一时有些怅然,“你们这一生都要彼此守望,这人世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你们动心妄求。”
就像她自己,当年不过只是妄求一份平淡,却不想是这份妄求亲手将自己推下了深渊。
那个时侯的落芙只觉得母后像是说着佛语一般难懂,她不理解,只知道母亲很是执着,她很在乎落芙的公主身份,却也带了三分的抵触。
绣娘很是时候地出现打破了沉默,“王后,午膳已经吩咐下去传在泽宫了……”说完了过来一手拉住一个,“两位小主子,有很好喝的花酿呢。”
春秋几度,芄兰歌吹遍两载光阴,落芙公主十岁生日那一天,郁国皇城金箔贴地,全城欢庆。
恰是个芙蕖正好的日子,皇宫之前百年的池塘荷叶错落,芙蕖颜色浅淡,亭亭净植,一袭绝世珍贵的软金沙绣裙铺曳而来,秋儿急着捧起下摆,“公主,公主不要走得太急,当心脚下。”
金线芄兰,傲然晨光。
那为首的小小女子出落得更显清丽,落芙笑得明艳,败落一城春色,“父王和哥哥都在等呢。”说完了看向泽宫的方向,“母后仍旧是不愿出来,总觉得太过热闹昭彰了不好,可是今年边关平顺,四方来贺,父王本意是想借着我的生辰好好地庆贺一番,母后却仍旧是不喜铺张。”
秋儿也笑,探手过来将落芙额前的垂饰整理服帖,“是,吾王心疼公主,这几年的生辰原就是该大庆的,可惜王后总担心太过,怕遭人妒,要按我说……也是王后仁厚,我们公主乃是嫡出,怎样也是应当的。”说完了眼睛望向皇宫金红色的绸缎围住杉木,宫中今日特意摆上的各色春花正当时节,连那宫人都用金线绣了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