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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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清狂时代(25)

被岁月珍藏的童年

那是一张布满岁月沟壑的面庞,却格外有精神,不时浮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笑。

我盯着奶奶的脸,一时入了神。

“奶奶快讲吧!你已经想了很久了。”一旁的妹妹用嗲嗲的语气催促。

终于,奶奶缓缓启齿??

是夜,静得不能再静了,紧紧并列着的几间木屋无声地被月包裹住,院里的鸡鸭不再乱嚷嚷,只听得院角几片树叶哗啦啦地响。

“鬼子来了!”“快!来了!”一句惊慌却熟练的喊声划破平静的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熟睡中的女孩被妈妈摇醒,还没来得及揉揉惺忪的睡眼,就披上衣,穿上鞋,“吱,吱,吱”地下了楼梯。

提一壶水。

端起钱盒。

背好大米。

女孩还不忘拿走一拨浪鼓。

锁上大门??

不知不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已避到后山去了。随即,一列持刀挺胸,左右摇摆,满脸写着“我是日本人”的鬼子,打着“皇军”旗号,也浩浩荡荡地闯进了村里。

女孩躲在后山的一棵树下,睁大了眼望着山脚的村子,听着一阵阵破门声,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她双眼充斥着恨意,没有一丝害怕,用手使劲扒着地上的泥土,捶着树干。

三天过去,日本鬼子还没走,女孩只能待在山上,喝几口水,和小朋友们挖马兰头,用泥土筑垒堡,用根枝条在泥地上刻四个字:“打跑鬼子!”

回到山下,看着满地破罐子的女孩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又是夜,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红军,恩人来了!”顿时,欢呼声遍村,家家灯火通明,开始烧水,做饭,忙得热火朝天,女孩看到红军叔叔来到家里,乐得嘴都咧到耳朵,辫都翘上天了。从厨房端出一盘冒着热气的水,放到叔叔脚边,这时若能听到红军叔叔讲打鬼子的英雄事迹更让女孩热血澎湃,恨不得也能打上几仗。末了,还会为红军们送上一首红歌,赢得满堂喝彩,这是她最骄傲的事。

第二天,红军走的时候,女孩哭得一团糟,跟了一程又一程,送了干粮又送棉袄??

我和妹妹聚精会神地听着奶奶述说,就像当年奶奶听红军讲故事一样,满脸羡慕。奶奶那段被岁月珍藏起来的童年回忆,有苦有泪,至今让她回味良久。

奶奶笑着拍了下发呆的我的肩膀,嘴里飘出一首当年的歌: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