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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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清狂时代(6)

少不识愁

是夜。

人不寐。

放眼帘外。

湛湛长空黑。

此番景象,我坐在窗前,捧一册满载愁绪的宋词,翻过一页,又见满纸愁绪阑珊。我细细地酝酿着哀伤的感觉,却没有一丝忧伤。

若是李煜在此,见如此深沉的夜,一定感慨万千,猛地想起一句“愁云压空云欲坠”。古人总是很容易伤感,仕途失意,穷而后工。怎奈何?谁让那些年代夙愿难成,半城烟沙,金戈铁马,人心惶惶。

愁,说得现代化一点,就是郁闷。愁?我也会,这不正烦恼着准备诗歌朗诵会呢。漫无目的地选着要背的诗词。“呼二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句不错,纵横捭阖,愁得狂妄,愁得豪放!于是抄下来一首《将进酒》。背着背着,仿佛看到李白步履蹒跚,醉迹满青衫,走在树影婆娑的小径上。

“做冷欺花,将烟困柳。”这句更妙,春雨清濛,环绕绿柳,于是又抄下来,再抓到一句,再抄再背。

不久,手中已厚厚的一叠愁。

翌日,词诵之前,同学们嘴里都念念有词。就要开始了,我一边在自己位置上坐着默背,一边看着是否要轮到我,还得顾着听有没有人背错。同学们背如流水般滔滔不绝,吐出来的词一箱又一箱的。而我却只背了几首,真可谓“词到用时方恨少”,真想再次站起来,补上几首。看来我已经了解什么是愁了。

两小时的交流,大家对“愁”的了解更深了。但大家一直都是欢声笑语,呼声连连,神采奕奕。比赛结束后,还聚在一起,兴致不减地评着这句词妙,那句词绝,滔滔不绝,破口而出。

我们一切很好,不缺快乐。

湛黑夜空,偶尔瞥见一缕烟云轻掠而过,月波凝滴,银光倾泻,极美。

少年不识愁,不强说愁。

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