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鸢尾几度花
7124700000013

第13章 黄金时代(10)

像象那样思考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自然界的物质再渺小,都蕴藏着一个无可描摹的宇宙。

细微的事物自有其伟大之处,而浑然大物亦不失其细微。象群,足够庞大,足够震撼,他们憩居于密林,荒原,莽野,浅川,高山,低谷??他们的涌现如雷般震颤四方,远方闷声的回响让人联想到那即将涌面而来的铜墙铁壁。

但同时,象又是自然界中最温顺不过的动物,它们沉重而静谧,低眉耳语,丝毫不因外表的凌人盛气威胁任何生灵。他们的动作如斯轻缓,用细长的鼻子吸水,继而柔韧地卷起,细腻地冲刷身上的虱子。

我们没有铜墙铁壁,却非要给自己扎上无数刺再去拥抱别人;我们没有凶残的獠牙,却非要竭力用弹片利刃去武装自己;我们没有超群的智慧,却依旧恃才傲物,带着看不见的威慑力。我们渺小如斯,却始终有着想居高临下、灭除异己的残忍欲望。

象群满目獠牙的面孔看起来却远比涂脂抹粉的脸来的慈祥,不因外表的强大去伤害他人,不因自己特有的存在而漠视他人,只是安静地做好自己,善待万物。

这是象的世界,如同猛虎与蔷薇,阳刚醉倒在阴柔间。象以巨大的身躯去呵护一切,他们的鼻子抚过花草,他们的巨蹄平过泥泞,他们的耳朵挠过芭蕉,那坚硬的骨骼带着酥心的节奏,悠悠,悠悠。永不急切。

人的内心也穴居着一只猛虎,虎穴之外,蔷薇丛生。忙碌而蓬勃的雄心是否也会被折服?是否也会慢下拍子,安静欣赏自然赐予它的美好泰然呢?人心总因缺少蔷薇而莽拙得庸俗。

许多人驯服或正在驯服象,而我,却早已被他们驯服。

像象那样思考,带给世界的不是恐惧而是美好。虽不清楚他们身上美好的定义,但只一眼便可熟知那种味道,粗糙的表皮是一次厚实温暖的抚摸。

像象那样思考,远望象群,真善美在那头;靠近象群,真善美便在你心里。听,远方传来的脚步,正轻叩着大地母亲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