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现代妖事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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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贺镇丢下钱,跑出酒吧拦辆出租车,同时打电话给他师父。

“有什么邪术能令人痴迷于施术者,只听他的话?”他急冲冲问。

那边海青打着太极,慢条斯理的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可不会那种邪门的东西。”

“说正事呢,我刚见过认识死者和孙锋的人。他说姚磊很古怪,不少人为他神魂颠倒,身败名裂的。这绝对不寻常。”

海青哦了声,转身往庙堂里走去。

“这类邪术我听过一些,被他玩弄过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没来得及问,照这样说孙锋岂不是很危险。可他为什么会杀掉姚磊呢?”

“嗯,贺镇,你马上把他的魂魄送我这儿,我得问问他。搞不好事情比你想的棘手。尽快找到你说的那个孙锋,别让他干傻事。”

贺镇死死捏着双手,好险没集齐他的遗体,不然他就得逞了。该死的家伙,莫非他一直在利用他们。真是这样,那现在。想到这儿,他拿出瓷瓶,瓶身是热的。

“好啊,骗的我们好惨,老实待着。”他多加道符上去,一抬眼司机怪怪的扭头看他。贺镇有点尴尬,假装是在胡言乱语。

“还有用吗?”他的嘴唇扭曲成血盆大口,鲜血从撑破的嘴角流出。贺镇一惊,姚磊附身的司机急踩油门。刺耳的刹车声,还有骨头狠撞上防护栏的闷响,贺镇回过神来,姚磊下车狂奔进人群。后面司机的叫骂声引来了围观的人。他跳下车,额头上刺痛,直发晕。

先去哪儿?拨通电话,提醒完吕恒,再打给梁倩眉,她关机了。一路跌跌撞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接近超市时,在迷宫般的小巷子里撞见了弃珠儿。

“喂,你怎么弄的满头血,你们姐弟俩都有毛病埃”

“你说什么?”贺镇拽他胳膊吼着问。

弃珠儿愣了一下:“我说啊,你表姐上着班,突然跑来问我她捡到的头在哪儿。态度比你还差。不过本人修养好,我就很有礼貌的告诉她,人头交给你师父了。她二话不说,班也不上了,撒腿就跑。”

“赶快,那不是我表姐,姚磊他是厉鬼,他耍了我们。不说了,赶紧开你的车去我师父那。”贺镇拉起他就跑,弃珠儿莫名其妙跟他跑上车,直奔小庙。

赶到海青的住所,贺镇穿过大殿,进入海青翠荫满眼的住所,他师父还在打太极。

贺镇要疯了。

“师父!我表姐来没来?”

“不要着急,火气这么大,心就乱,心一乱,怎么找人哪。”

贺镇想揍他。

“你表姐来过了。我把头给他了。”一句话,贺镇呆住了。

“你,你疯了!难道看不出我表姐身上是什么?”

“你当师父我是三流的货色吗?你呀,早该带他来我这里。有见鬼的天赋,却没有功力,对鬼来说是上等的媒介。何况那鬼不一般。我不能保证分开他们又不让你表姐受伤,要等他自行离开你表姐才行。现在他已经追踪杀他的人去了。差不多他要夺取的肉身就是他了。他乘坐的游轮,距离建树桥还差三公里,你去追吧。”

回弃珠儿车上,他咬紧牙说:“去建树桥,那家伙上船了。”

弃珠儿郁闷的开着车,搞半天是个不死也不生的。夜车开至河边,贺镇一指河中孤零零的小客轮。

“麻烦啊,从桥上跳船上?拍电影才那么干,我们先跟着他?”弃珠儿点烟,岂料贺镇攥住方向盘,踏住他的脚。油门一开,客车呼的冲进河里。弃珠儿大怒,两人卯足了力气抢方向盘。

“放手,我的车不是潜艇,会淹死的。”他帽子都碰掉了,河水迅速流进车厢,客车艰难的驶向客轮。眼见抢不过他,弃珠儿只得去处理涌入的河水,一边嘟囔这个霉星。

客轮船尾,翻涌的白色浪花拖出长长的痕迹,孙锋单手夹个大木盒,一点不冷似的。任由冷风吹打。自由的极限,是重新的束缚么。他回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终究,也要随浪花一同远去。客轮到目的地后,埋葬下姚磊,他该何去何从?

“兴致不错,你不嫌冷吗?”一个女人站他旁边,冷冷的问。

孙锋没理会她。

“分成七块的感觉,很不舒服埃好在我可以走了。你唠叨的什么境界,追求,实现了吗?”女人以陌生的口吻说。

木盒掉落甲板,孙锋的错愕立即为狂喜所代替。姚磊,你果然是爱我的,你要赋予我新的目标,新的乐园吗?

女人鄙夷的勾过木盒,踩在脚下:“我没想过有人比我够毒,实话说,你割我那刀,我完全没准备。不得不承认,你杀了我,反而使我升华了。有点讽刺不是。做鬼比做人好,我不仅能命令他们,连他们的肉身都可以占有。像你憧憬的,多自由埃你的身材还不错,给我吧。”

孙锋一句没听进去,他紧紧抱起姚磊,生怕他逃走似的。半响,梁倩眉的身子变软了。孙锋松开胳膊,面无表情的活动肢体。

“怎么搞的,他把手指头切了。算了,了不起找个更好看的身体。”孙锋的身体掀开木盒,吸收他另一片魂魄。还差一个,完成之后,谁都不能抓住他了。

贺镇湿淋淋的爬上船尾,二话不说飞踢。姚磊躬身后退两步,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他得意的摊开手,像只牛蛙挺起肚子。

“力气不小,多来几下。踢死了他,我正好要你。我喜欢有劲的男人。”

贺镇浑身湿透,抽空瞄眼梁倩眉,她没事,那就放心了。

“好,如你所愿,可别后悔。”贺镇饿虎扑食般前冲,双臂箍住他的腰,腾腾腾推他到船舷。大喝一声,两人一同翻下船。数百道金线缠住他们,姚磊无法挣脱了。

“扑通”,接近冰点的河水无情剥去他的体温,贺镇忍不住吐出串气泡。双手丝毫没有放松。不能当别人面使用法术,又不能不顾及梁倩眉,他本能的决定推姚磊下去。

河水冷到发痛,姚磊死命捶打,要张嘴咬他。贺镇不但抱死他的腰,腿部同样锁住他下半身,任由他们沉入深水。好冷啊,麻木的痛觉抽离了,只剩下纯粹的冷,冷到骨髓里一点不夸张呢。肺里越来越紧,更多的气泡蹿出鼻腔。分不出方向,水是浓重的黑色。姚磊动作迟钝了,丢弃这具冻僵的肉体,垂死挣扎着撕咬他的灵魂。贺镇抱怨,这家伙比冬天的河水还冷还难闻。

黑暗里,两点猩红快速游移,一双长有尖锐指爪,瘦骨嶙峋的手托起他们。

河面上贺镇冒出水面,随后是孙锋,慢悠悠的浮向河岸。

客轮上的乘客报了警,装有躯干的木盒证明了孙锋就是蜡像杀人魔。而贺镇冻的快休克,被一大群警察抬上救护车。披了两件大衣,医生对他惊人的体质由衷赞叹。只给他吊瓶葡萄糖了事。贺镇脸色青白,默默运气温暖身体,救护车外闹哄哄的。孙锋戴上手铐上了另一辆救护车,警察们在询问目击者。不知哪儿赶来的记者动情讲述这个杀人狂被捕的经过。

老虎叔叔一脚跨上救护车,端过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干的不错,有胆量。 抱着嫌犯跳河,我可做不来。喝了这个,你的脸色差的像鬼。”

贺镇机械的接过杯子,喝的太猛,舌头差点烫熟。他吸口凉气,将牛奶全部喝光。

“我表姐怎么样?”

吕恒:“她没事,已经醒了。你们藏的,那颗头,该给我了。我好结案哪。至于你鬼鬼祟祟的搭档,河里的车是他的?”

贺镇颤巍巍探头,弃珠儿的客车搁浅在河滩上,至于司机本人只穿背心盘腿坐车顶上。心疼他那包湿透的高档香烟。

“嗯,收完魂他就走。”

吕恒手肘搁膝盖上,那身警服显得过紧了。

“我得教育教育他,尸体不能拿来啃。这叫我怎么圆谎。”

贺镇有些恶心:“老虎……”

“别这样称呼我,我有名字,吕恒。”

“哦,吕警长,他是什么?”

吕恒低沉的笑了:“跟徐白混傻了?魍魉不认识?不过这只不太一般,这些年少见了。你当心点,如果你表姐当时死了,他可是连她一块儿吃的。这年头,现成的尸体难找。”

梁倩眉掀开被子,贺镇怪叫声。

“快起床,都中午了。”

他揉开眼睛,屋里洒满阳光。昨天回家一觉睡了24小时。其实早上他就醒了,只是不愿起床。这算是第一次成功,与他想象的大不一样。起码他师父承认了。善后的事海青慷慨的承担,作为对他的奖励。怎么说呢,他不高兴,有一点点失望,除此之外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梁倩眉赶他离开温暖的被窝后,那点来之不易的感慨烟消云散。他首先接纳了肚子的提议,吃午饭要紧。

警方那里以杀人碎尸案作出了结论。孙锋作为患有严重妄想症状的精神病人进了精神病院。整天对房顶发呆,也许他找到了渴求的境界了。弃珠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送走姚磊,如常进行他运送亡魂的工作。

这个故事灵感来自京极堂系列的魍魉之匣。在这本小说里京极堂对魍魉最终的定义便是界限。擅自越过了界限,释放内心的黑暗面,也就不能称为人了。故事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这样。一开始没想写魍魉,不知不觉发现弃珠儿很符合这种妖怪的特征,看来一早就是借鉴了读过的小说。当然完全不能跟京极大神比了。弃珠儿所开的客车,也可以视作火车,传说会从棺木中抢走死尸,将其四分五裂。在这个故事里他所做的正好相反,是为了符合现代的背景。如今能土葬的人很少了。妖怪也要随机应变。虽说他还是本性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