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民国女法医Ⅱ之红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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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猫案:死者身份

早上,谈天到巡捕房报到,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男的穿戴得体,举止大方;女的却穿得朴素,谨小慎微。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五品斋的老板阮大田和刘香玉夫妇,他们前来说是报案,谈天直接招呼二人到冉飞办公桌前坐下。

刘香玉还没坐稳,便忙拽着冉飞的手,说道:“冉探长啊,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她话音未落,旁边的阮大田便假咳了两声,那气势,吓得她连忙坐了回去。

“你先坐好,慢慢说。”冉飞见气氛有异,尴尬地劝道。

阮大田瞪了一眼香玉,这才正色道:“是这样,小儿玉明昨日去找他姨妈,到今天还未归,我差人去问才得知,他昨天根本没到他姨妈家去过。他平时就爱玩,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儿,可我内子一直吵着要报案,女人嘛,越老疑心病越重,竟然担心他要么失踪要么遇害的……唉,我们也是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请冉探长费点心才是。”

“你儿子是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的?”冉飞问道。

“昨天中午,刚好晌午饭过后。”阮大田道。

“中途没回来过?”

“没有。这小子爱玩,以前是经常三天两头不着家,最近倒是乖了许多,我都以为他改了,谁知道,本性难移啊……”阮大田说完,边叹气边摇头。

刘香玉欲言又止,她似乎很怕阮大田。

冉飞见她这神态,不禁问道:“夫人有话说?”

“没……没有。”香玉边说边又看了眼阮大田。

“阮老板,你儿子的事我这就安排人去处理。不过,有个忙得请你帮一下。”

“冉探长请说。”

“是这样,我想你们已经知道,昨晚在你们五品斋旁边的新民巷发生了命案,我想请你们帮我看看,看这死者你认识不?”

“冉探长,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五品斋都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就算是旁边死了人,那也跟我们没有关系的。”

“阮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阮大田这样说,冉飞忙摆手道:“到现在也没有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新民巷离你们五品斋最近,兴许你认得死者也说不定。”

“这个嘛……”阮大田沉吟一下,接着说道:“行,就帮你们看看,不过,找我儿子的事儿冉探长可要挂在心上。”

“那是自然。”

冉飞说完便吩咐肖寒带二人去了殓房。

肖寒刚打开殓房的门,刘香玉估计是被迎面而来的凉气给吓着了,她瑟缩地躲在阮大田背后。

“没出息!”阮大田低骂一声,随着肖寒直接走进殓房内。

肖寒揭开尸体脸上的白布,阮大田看了看,摇头说道:“这脸弄成这样没法认。”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香玉忽然却哭了起来,只见她一下扑到尸体上,失声喊道:“玉……玉明……怎么是你啊……你究竟是怎么了……玉明……”

“哭什么?看清楚了,别到处给我丢人现眼。”阮大田将香玉从尸体身上拉起来,历喝道。

“你松手,他就是玉明,玉明死了,你现在可满意了。玉明啊,娘对不起你……”刘香玉从阮大田手中挣脱出来,又扑倒尸体上哭了起来,哭声凄凄惨惨,让人好不同情。

“那个……阮夫人,你怎么认出他就是你儿子的?”肖寒讷讷地问道。

“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自然认得,我问你,他颈子上是不是有颗吊坠?”香玉止住哭声,问道。

“是这个吗?”肖寒拿出证物袋,递给她。

“是是,就是这个,这玉坠他自小就戴着,定不会错。”刘香玉接过玉坠,看了两眼又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够了,人死都死了,再哭又什么用?”阮大田神色不耐,再次朝刘香玉喝道。

“是你?是不是?是你害死了玉明?”刘香玉突然从尸体身上爬起来,转身拽住阮大田狠狠地问道。

“你疯了,你瞎说什么?”阮大田甩开她,转身就要走出殓房。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待见他,这下好了,如你所愿他死了。”刘香玉拖住半个身子已经走出殓房的阮大田,那样子简直就像是鬼上身,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战战兢兢,她哭道:“你干脆把我一起弄死得了,你赔我玉明,赔我儿子……”

肖寒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她连忙走上去:“阮夫人,你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忙解决的,阮老板,你也别忙着走,既然是令郎,还有些后事需要你们处理,二位请随我来。”

她刚带阮大田夫妇走出殓房,便见冉飞和谈天急匆匆地走来,一见到她,冉飞边问:“这么吵闹,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办公室说。”

回到办公室,肖寒让阮大田和刘香玉分开坐下,这才对冉飞说道:“阮夫人说死者是她儿子阮玉明,那个吊坠可以证明,而且她还说……”

“她说什么?”冉飞问。

“她说是阮老板害死了阮玉明。”

肖寒话音刚落,没想刘香玉立马又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阮大田边哭边嚷嚷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一直想杀了我儿子玉明。”

“咳……”冉飞轻咳一声,将刘香玉的视线成功拉了回来,这才说道:“阮夫人,你儿子也是阮老板的儿子,你为何要这样说?况且,我们尸检得知,阮公子是死于心悸,换句话说,他是被吓死的,而他身上的伤,均不是人所为,而是动物所伤。”

“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是被吓死的?肯定是他。”刘香玉气愤地指着阮大田,说道:“如果这世界上有人要害玉明,那一定是他,因为玉明不是他儿子,他早就说要杀了玉明,都怪我,还一直以为他说的气话。”

“你这婆娘,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阮大田吼道。

“阮老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冉飞问道。

“也没多大事儿,阮玉明的确不是我儿子,我原配夫人早就去世了,后面才遇到她。”阮大田指了指刘香玉:“想着无非是搭伙过日子,她当时还有个儿子,我也没多想,把她娘儿俩一起接回了家。我门下无人,便让她儿子从此改了我的姓。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一长,这孽子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每天逗猫遛狗花天酒地,我就那么一个五品斋,哪经得起这么折腾,所以就和他发生过几次口角。这女人倒好,每次都护着他,我有次气得不行了,所以才说了那种气话,可他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啊。”

阮大田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转头问刘香玉:“你说,我昨天一直和你待在一起,我怎么就能把你儿子杀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花钱雇的人?”刘香玉也不平,吼道。

“我不和你说。”

阮大田说完又看向冉飞,对其说道:“冉探长,人真不是我杀的,而且,你如果真信她说的,那也要讲究证据。”

“这个我们会查的。阮玉明死前曾得过花柳病你们知不知道?”冉飞问道。

“花柳病?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平时就知道风流快活,不得那病才怪,报应啊。”

“不可能,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还妄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阮大田和香玉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冷笑,一个痛哭。

冉飞和肖寒对视一眼,皆皱了皱眉。

肖寒说道:“尸检是我做的,不管你们信不信,为了避免传染,这尸体必须尽快烧毁,请你们先节哀,别的事儿等后事处理了再说。”

“你是说,你们要把我儿子烧了?”阮夫人香玉哭道。

肖寒点点头,解释道:“本来人死后尸体就会慢慢腐烂,加上你儿子身上的伤口在临死的时候被大雨淋过,如今他体内还有传染病菌,所以尸体腐烂的速度会比平时更快,希望你能理解。”

“你们居然连个全尸都不给我儿子留?”刘香玉愤恨地扫视几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阮大田身上:“烧我儿子可以,你们先把他杀了,我要他偿命。”

“你儿子到底是不是阮老板所害,我们会查清楚,只要证据确凿,任何人我们都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肖寒看刘香玉的态度强硬,也不知道这女人软弱了那么久,突然爆发会做出什么事儿,遂又对阮大田说道:“阮老板,你恐怕暂时得就在巡捕房了,希望你配合。”

“我没问题,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吧。”阮大田回应道。

看阮大田不像是说谎,冉飞便让肖寒将刘香玉带出去。

刘香玉边走边数落谢阮大田的所作所为,肖寒忽然觉得心烦,情绪犹如正下雨的天,满是阴霾。

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却还是不能舒畅心中的抑郁之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