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民国女法医Ⅱ之红花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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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尸体拼图案:疑窦再生

雨似乎小了一些,但雨水打在车窗上,依然叮当作响,冉飞坐上车,再次打开那封信件。

“真相若何,书不尽意,若君前往,必倾诚相告,以慰焦思。”

这封信件没有落款,只是在信纸的背后,另外写了一行字——斯和路133号。

冉飞不知道萧寒刚才的所作所为有没有打草惊蛇,但他还是将车发动了起来,朝斯和路开去。

谈天之前走访过,134号相邻的两家,只有一家有人,那便是135号的老太太,而133号早已荒废许久。

院门是锁住的,冉飞翻过院门朝房子走去,房门也是锁住的,冉飞试探着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这房子许久不住人,烟尘斗乱,在这下雨天更显得阴暗无比。他越朝里走,越觉得奇怪。房中根本没有人,却连半只蜘蛛也没看见。

就在这时,从窗外飞进一物,直接朝他射来。

冉飞接过,这才看清楚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兰桂坊303。”

冉飞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除了满院的杂草和泥巴外,就只剩下漫天的雨水,哪里还有人影?

兰桂坊,兰桂坊……冉飞眉头微皱,看来这一趟非去不可了。

他再次驾上车,朝兰桂坊驶去。

兰桂坊的303包厢中,一位身穿黑色雨衣的人背对着门站在窗口,他仿佛已经站了许久,安静得若一座雕塑,就连冉飞的到来也没能让他回头。

过了许久,才听那人缓缓说了一句:“冉探长,请坐。”

是女人的声音,这倒让冉飞颇感意外,他问道:“是你约我前来?”

女人慢慢转过身,只见她将雨衣脱下放在桌上,这才在冉飞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仔细看过去,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姣好的面容,大大的眼睛,漆黑的披肩长发,但她却穿着一套有些陈旧的灰色麻布衣服,脚穿一双黑色布鞋,显得有些寒酸。就算如此,也难掩她身上极佳的气质。

如果肖寒在此,肯定分外吃惊,因为这个女人和死去的小仙女相貌极其相像。

冉飞没见过小仙女的尸体,自是不知。

她看着冉飞,笑了笑,笑容中略带苦涩,只听她说:“冒昧将冉探长请来,实在抱歉。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钱小兰,曲冰的朋友。”

“原来你就是曲冰家中那个神秘的女人,之前跟踪肖寒的是不是也是你?”

“是我。”钱小兰似乎知道冉飞会这样问,她的表情非常平静:“很抱歉,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而我也只能赌一赌,赌你冉探长身上所谓的‘辣手神探’的正义感。”

“那么,你既然将我引来,必然已将赌注压在了我的身上,现在可以说了吗?”冉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小兰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我对不起曲冰,是我连累了她,我想,对方要杀的人应该是我……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曲冰那里,而我和曲冰也有些神似,那个人肯定误把她当成了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冉飞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只见过他一次,他蒙着面,我也只是偶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块墨鱼刺青。”陈小兰思索道。

“他为什么要杀你?”冉飞又问。

“一个秘密,我不能说。我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们别再查了,将曲冰早日下葬,入土为安。我欠她的,我会还的。”钱小兰似乎有些痛苦。

“一条人命,抵不过一个秘密,你怎么还?”冉飞有些火大。

“抱歉,我真的不能说,以后,如果以后……我会告诉你的。”钱小兰说完,抓起雨衣穿上,也不管冉飞,开门走了出去。

冉飞没有想到,案子居然在这里再现疑点。

如果钱小兰讲的是真话,那么曲冰的死必定与那个有墨鱼刺青的人脱不了干系。

同样的杀人手法,那小仙女夏落的死又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而袁义标在这两个案子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或者他真的是无辜的?钱小兰所说的秘密又是什么?

满头雾水,冉飞抽了支烟,这才想起肖寒交代去松江的事情。

民国元年,松江路便已划入江苏省,只是民国三年的时候,将道尹公署(道台衙门)设在了上海。而冉飞要查袁义标的底细,自然要先去档案馆查他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袁义标出生在松江县辖下一个叫“剑水村”的一个小山村,其父母早在他十五岁时就已身亡,他还有个哥哥,也在同年失踪,从此再无音讯。

冉飞打听好剑水村的去路,直接开了车过去。

刚进村子,冉飞便将车停了下来。

这个村子不大,依海而建,大多数村民都靠打渔为生,房前屋后还能看见一张张渔网。

冉飞挨着走过去,许久没看到一个人影,约莫着半柱香的功夫,终于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人正在整理一张渔网,看来是个渔民。

他走上去,朝那男人问道:“哎,这位大哥,我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吗?”

男人放下手中的渔网,站起身,疑惑地看了两眼冉飞:“可以啊,你想问什么?”

“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你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袁义标的人?”

“袁义标?我想想啊,你说的是小袁子吧?”男人若有所思,然后摆手道:“他不在了,老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

“我看啊,大概有七八年了吧,他父母还打渔,死在海上了,然后他家里遭受了一场火灾,把他哥也烧死了,但也有人说失踪了,反正是没找到尸骨。后来没过到两年,他也失踪了,这么多年就没回来过。看来啊,他哥俩儿早就不在世上了,这兵荒马乱的,唉,可怜啊!”

感慨一番后,男人又捡起渔网,连连叹息。

冉飞捏着下巴看向远方,随即又回过头来:“能带我到他家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一片废墟,现在草都长到齐人高了,也没啥可看的了。”男人放下渔网,转身带着冉飞往村里更深处走去,他边走边问:“你找小袁子做什么?没听说过他生前有什么朋友啊?”

“哦,我是他家一个远房的亲戚,很多年没走动了,这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就想着来看看。”

冉飞观察起周围的环境,发现整个村子大概有几十户人家,又因为地处偏僻,所以非常安静。

男人带着冉飞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山脚下,这差不多是村子最偏的地方,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有好几十米的距离。

“喏,就是那儿。”男人指着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神秘兮兮地说:“自从他家出事儿后,村里的人家都渐渐不在这地方住了,大家都往村里头搬,听说这是地儿啊不祥。”

“这村里还有没有他家别的亲戚?”冉飞问。

“一个村子住着,大家都有点沾亲带故的,不过最亲的算袁大全了,他是小袁子的大伯,只是去年死了。小袁子这哥俩儿啊,从小就乖,村里人都挺喜欢他们的,可惜命不长啊。”

冉飞听男人说完,走过去扒开草丛,草丛下还有些碎裂的瓦片,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早已没有了灼烧过的痕迹。

他在想,袁义标既然还活着,上海离松江又这么近,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回来过?还有,他的腿又是怎么受伤的?

“对了,袁义标失踪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冉飞又问。

“没有诶,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当时村里还组织人手找过他,找了有一个多月吧,后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也就放弃了。”

男人说着话,又带冉飞往回走,路还有些湿滑,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