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虚弱的看着杨松一脸轻松的跟医生说着话,心里就堵得慌。她等医生走之后像只哈巴狗样的蹲在杨松面前:“很疼么?会不会废掉啊……”
杨松看着诗诗紧张的眼泪直转,心一紧,他在诗诗额头上用力一弹,诗诗的泪终于成功落了下来。
“干什么,很疼啊……”诗诗痛得直抽气。
“你这点疼比起我残废来简单的多了吧!”杨松白诗诗一眼,然后顺利的转过头。
诗诗以为他真的在生气:“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等了很久都不见杨松回答,诗诗忽然间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很不是滋味。
“你明知道自己有伤还跑出去干什么,现在这个样子该这么办?你是不是一直跟
着我……你是不是……”诗诗终于说不下去了。杨松回过头来细细的看着她,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那个画面,她扶着墙壁哭的肝肠寸断的画面。
“你为什么去了哪里……为什么你要去那里……”诗诗还在问着,她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就是忍不住的问。
“李诗诗,土豆他是个好人,很适合你……”杨松忽然这么说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望着诗诗。诗诗愣在当场,她木讷的看着杨松逐渐暗淡的目光。
“也许你说得对,我心里确实爱着亦珍,一直爱着,即便她的面目在脑海里已经变得模糊
不清了,可是她依旧在我的心里,甚至我都不敢保证我能不能忘记。原谅我之前说过的话!”杨松硬朗的面容渐渐的凄凉起来,像是做了惊天动地的事最后却功亏一篑了。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为什么……要去那里……”诗诗拼命眨着眼睛,用力的咽下将要溢出的哽咽。她固执的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一味的问着她的问题。还发着烧的她脸色苍白的可怕,连嘴唇都带着病态的乌紫。
“李诗诗,我能给你的真的很少,而我相信土豆他能给你全部,所以,土豆他……真的很适合你!”杨松继续说着,他觉得自己越说越觉得这些话都那么的实际。
“我问你,你为什么去那里……”
“李诗诗,你为什么就是那么固执呢?”杨松终于忍不住吼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他一句句说着剐自己心窝的话,而李诗诗却还在装着浑然不觉的样子。他害怕自己一个放松就会忍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违心的话说了一箩筐,为的是什么?他不想功亏一篑。
“对,我就是固执,我就是自私,我利用土豆的温情来疗伤,我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可是我的心就是该死的固执。我看着土豆默默的为我做着一切,我却只能煎熬。我以为我可以好好的回报土豆的爱,好好的过生活,可是就是那颗该死的固执的心,总是固执的想着那个总是不断给我伤害的人,我该死的那么脆弱,就是怎么也改变不了内心固执的情感。是,土豆能给我全部,你给不了,那我呢,我的全部给了谁,我可以要的回吗?如果可以,我宁愿它从来就是那么空空的,谁也没有!”诗诗声嘶力竭的说着,她不断的摇着头,眼泪横飞。最后她像是终于筋疲力尽般的靠着床头呜呜的哭着。其实她真的很累,很累了。全身都像是被抽了筋一般的无力,心里更是绝望无助。她背对着杨松坐在地上。
杨松红了眼睛,他强忍着不说话。病房里安静的可以,杨松的手重新打上石膏后还是疼痛难忍。他微微伸出左手,又收回。最后终于无奈的说:“别坐地上,凉……”
诗诗不理,继续坐着,仿佛在置气,过后又觉得这样似乎显得幼稚。但是还是没有动,不想也是没有力气了。
“起来……”杨松似乎有些生气了。他恨她总是这样无言的逼他,而自己又无可奈何。她总是有办法让他忍不住的心疼。
“我起不起来关你什么事!”诗诗也生气了,不是说着给不了她什么吗?那就什么都不要给,这样算是关心吗?那也不要给了啊!
杨松从床上起来,一只手就把诗诗提了起来。他气的脸上青筋都在不断冒出。诗诗吓坏了,她不敢动看着杨松粗暴的把她提起来,却又很轻柔的抱上病床。她越来越猜不出杨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总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在我决意要忘记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我很累,你也很累了吧……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去那里吧!你为什么跟着我!你心里有我!是吗?可是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伤害我呢?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诗诗像是喃喃自语的对着对面病床的杨松说着。眼泪啪啦啪啦的直掉。
“对,我心里有你,在海南的时候看着你难过,听着你说你以为至少我喜欢你,我心里有一块小小的位置属于你,可是却错了。我那个时候多想告诉,在我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多了一个你。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我不能够那么自私,我只能看着你哭泣,心疼得要命却只能说着对不起。因为我知道自己忘不了亦珍,那样对你不公平。但是你走之后,我总是不断的想起你,甚至觉的空气里都是你的味道。那个时候有人告诉我,要珍惜身边的人,我想,就让自己自私一回,放逐自己一次,于是我来了找你。这么些天你不来看我,我心里难受。我偷偷去看你,才知道你奶奶的事,还有就是土豆,原来他一直都在。我看着土豆那么温柔的爱护你,我忽然觉得,我真的不能那么自私。李诗诗,你知道吗?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值得更好的人全心全意的对你。只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我发现你的身影总是能够轻易的把亦珍挤掉。所以才会偷偷的去看你,每一次看你之后都很心疼,土豆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我越来越觉得之前我说的从新开始那样的话有多自私。我知道,跟土豆相比,我根本比不上他一分一毫。”杨松最后还是挫败的说着这些,然后坐在床上别过头不去看诗诗。
诗诗一跳一跳的来到杨松床边,她崴了的脚已经经过处理了,但是还是肿的很高。她扳过杨松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你终于肯承认了吗?为什么我们要这么相互折磨。如果,跟土豆在一起真的会一种幸福,那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却只是觉得很痛苦。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你真的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杨松看着诗诗红肿的眼,她的脸明显的消瘦。这些天看着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扪心自问,真的还要继续这样相互折磨吗?他附上她的手,她的手滚烫滚烫,他把头轻轻的靠在她的额头上,一样滚烫。他心疼的托住诗诗的头紧紧的挨在一起。
诗诗记起自己发烧感冒的事,不由向后退着。杨松却紧紧箍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动弹。
“靠太近,你会被传染的……”诗诗轻轻的说着声音有些嘶哑,脸不由得微微发烫。
“李诗诗……”杨松忽然叫她的名字,然后偏头轻轻的吻了下来。他那样小心翼翼温柔的吻着她,嘴唇柔软的不可思议,诗诗忽然有种被珍惜的感觉。但是很快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别……会被……传染的……”诗诗含糊的话全数落进了杨松的嘴里。他托住诗诗的头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啄吻仿佛是故意的。诗诗最后终于无奈的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