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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江南(1)

他们之间进水不犯河水,这样,再也不会有人逼她杀他。从今往后,他有他的锦绣江山,而她为求一个心安,也能安心度日。他们都会过得很好,也许……

却原来,还是错。

还没有等她想到办法混出宫,却又听说宇文昊天设下陷阱要让流桑陌离似无葬身之地。他又一次对着她的亲人出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于是她去而复返,却看见他悠然自得地沏茶、抚琴。

这一刻,她是恨他的,就像他当年杀光了流桑国皇亲国戚的时候一样。有多爱,就有多恨!恨驱使着她做出了追悔莫及的事情。

雪芙颤巍巍的手抚上宇文昊天的睫毛,他的睫毛很翘,却已经无力再看她一眼。泪水顿时决堤:“没有,我没有对你下毒,我没有……”她一遍遍说着,希望他还能够听得到。她怎么会对他下手,怎么忍心对他下的手!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是他那样对她那么好,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如此牵肠挂肚。眼角的泪痕就像是已经结冰,再也流不下什么液体。所有的感觉都朝着一个地方涌去,涨涨的,几乎挤爆了她整个心脏。

“姑娘芳名?”

“雪芙,记住,我叫做宇文昊天,是百葛国的四皇子,我要你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总有一天,我会登上至高的位置,和你一起登高望远,俯瞰天下繁华。”

“如果雪芙要我死,我把性命交予他又如何?”

过往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在心中、脑海中回放,所有的感觉好像都麻木了。

林晗高仰着头,他毕竟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宇文昊天陪着他一起生活多年,教习他诗书武功,给与他一个弟弟所有的一切,尽管他们毫无血缘,却只因为他是雪芙心中的弟弟,他便也把他当做弟弟。

这几年,他拜了世外的高人为师,一直在外学习医药,却连自己的亲人也救不了。他恼恨雪芙,却更恨自己的没用。要是他再争气一点,在独当一面一点,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的。

雪芙任由宇文昊天的头枕在她的双腿间。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好像是睡着了。她不敢相信,前一刻,他就这么抛下了她。他不是一向很强大吗?他不是一向无所不能呢?为什么就这么死了?这就是他对她的报复吗?

“喂,昊天,你听见了没,我没有对你下毒,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不要我们的孩子,我爱他,我爱你,我不要你死……”她哭号着,只是这些他始终都听不见了吧?

他没有回答她?他再也不会回答她了?他死了……这样厉害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被她杀死了!

“呵呵呵……昊天,我这就来陪着你,永远!不需要顾忌江山,不需要顾忌国家,不需要顾忌亲人,只有你和我……”林晗刚听出一点异样,正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血花飞溅,她重新执起那把杀死了他的长软剑,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白的纱,红的衫,相互交互,他们的墨发交错,分不出谁是谁的!

一声闷响,锁魂镜倒在了案上,纤阿捧住胸口,不明的情绪在胸口翻滚,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奇怪,像是有人用了妖法,困住了她的心神,又像是别人用巫蛊偶狠狠地扎着写着她生辰八字的娃娃。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但是,看着宇文昊天,前世的夏侯渊竟然是这么结局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舒服。看了这么多的故事,前面的五世都是他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纤阿觉得,自己的胸口热热的,像是多出了什么原本没有的东西。它正在生根发芽,涨得她生疼。

浮华小兽跳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她知道,该是到人间去收流桑雪芙魂魄的时候了。她收拾了心情,强忍着不适,摇身一变,骑上浮华,向着雪芙蓉所在的方向前进。

这一次,她必须快一点,也许,还能在他去投胎之前,见上他一面。

晌午,狂风暴雨忽然席卷了整个江南,纤细娟秀的江南淹没在肆虐的狂风大雨中,一片萧瑟。柔情万丈的杨柳折断了腰,随着泥泞的雨水,浪荡漂泊。国色天香的百花,愁容惨淡,被雨点打得七零八落,好不凄惨。

暴雨让天空变得一片灰暗,瓢泼的雨帘,像是没有尽头,寂寥而苍茫。

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乎淹没在大雨狂放的奏乐中,红尘中只剩下“哗哗哗”的水声。依稀的,昏天暗地的大雨中,放纵奔驰的骏马闯进了守卫的视线,马鬃已经全部湿透,一小股雨水正沿着马颈顺流而下,形成一股水柱。奔驰间,却让马鬃甩出狂放的意味,强壮的马蹄踏着,踏破泥泞,扬起湿润的尘土。

守卫提起了戒备,抬了抬头上的蓑笠,让视线变得更加的清明,在这府邸里休息的可不是寻常人,而是皇上御赐的钦差大臣,上惩皇亲国戚,下治贪官污吏,是这世道上为数不多的好官,守卫们自然是打心眼里拥戴的。

钦差途径江南,忽缝大雨突至,被大雨堵在了离城里稍远的城郊,不得已找了一户大臣的家中避雨。

这样的鬼天气,已经看不见有任何人在野外四处晃动,如今凭空出现一片骏马,也难怪守卫起了疑心。

骏马打了一个响鼻,在府门外停了下来,它拱了拱身上的什么东西,守卫这才看见,马背上居然有一个人。那人身材娇小,居然是个女子,看样子似乎被大雨淋着晕了过去,紧紧地挨着马背,动弹不得,就像是安在马背上的一个包袱,也难怪他没有看见。

“什么人?”守卫出声询问道,单手握在腰身上的刀鞘上,摸索着朝着那人靠近。

那姑娘一身劲装,像是个闯江湖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武功防身。一路走来,不知有多少危险,刺杀钦差的也大有人在,防不慎防。守卫没有因为对方是女子而放松了警惕。

马背上的人始终没有动。那马儿来回地在原地踏着步子,侧过脑袋,磨蹭着马上人的脑袋,到是一匹难得有灵性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