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黎氏兄弟生日,邀了这群好朋友去他们家一起庆祝。因为和麦麦、珊妮、阿原和莫岷都有过“患难之交”,便把他们一起叫上了。尤翊也被黎氏兄弟邀请了,可她并没有心情参加生日宴,就推辞没有来。
秦天他们一伙人都在,只有麦麦那伙人还没有来。黎氏兄弟的父母和这群年轻人有代沟,于是早早的就出去了,把世界留给年轻人。秦天见没有空位,就抽了张凳子坐下。黎佼杰看到,连忙说:“小心你的腿,别坐冷板凳,快坐到沙发上去。尚桐,挪个位子给病号坐。”折腾了一阵,黎佼杰才让秦天坐得舒舒服服的。他接着说:“尤翊怎么没来?”
“她最近一段时间的身体都不是很好。”秦天说。
唯一知情的尚桐一怔,但表情依旧正常的说:“少一个也没关系吧!”
黎佼杰坐了一会儿就去甘希容那了,他刚走姚窈就过来坐到了秦天身边。秦天故意往边上挪了挪,挤得尚桐只好走开。沙发上只剩下秦天和姚窈两个人。
“秦天……”姚窈轻唤着。
“嗯。”秦天轻轻应一声,并不显得热情。若不是尤翊嘱咐他要好好爱姚窈,他理都不会理她。
姚窈抓着秦天的手臂,想知道现在他对自己的感觉,可是张着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天轻轻抖了抖手臂,姚窈的手自然脱落。
姚窈落寞地垂下眼帘,视线落在秦天的石膏腿上,她找到了话题,说:“你的腿还疼吗?”
天啊!秦天在心中叹息,当日在食堂的那些“你的腿还疼吗”已经逼得他逃之夭夭了,难道现在又要温习一遍吗?
“……”
秦天选择保持沉默,这样就没有可以让姚窈的问题无限延续下去的源头了。
有一次,秦天没有吃早餐,所以整个上午都是无精打采的。姚窈看见了便关切地问:“不舒服吗?”
那时秦天对姚窈的感觉不算太差,所以表现得并不冷淡。
“没有吃早餐。”
“为什么不吃早餐?”
“不想吃。”
“为什么不想吃?”姚窈继续追问。
“没胃口。”秦天有些无奈。
“为什么没胃口?”
“不为什么。”没胃口就是没胃口,还能有什么理由。
“为什么不为什么?”配合着问题的还有姚窈那张“天真”的面庞。
“……”
秦天彻底无语。
秦天早已见识过姚窈坚持不懈的优良传统了,他现在不敢轻易让姚窈把她的优良传统展示出来。
让秦天没想到的是,在他下定决心保持沉默的时候,姚窈竟然又问:“你的腿现在还疼不疼?”
秦天深吸一口气,努力挑战着自己的极限。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极其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不疼!”
“是坐着就不会疼吗?”
秦天靠在沙发上,无力地望着天花板,就差口涂白沫了。
这时黎睦杰端着水果盘屁颠屁颠地坐到了秦天身边,秦天像是遇见为自己报杀父之仇的恩人似的抱住了他。
黎睦杰扭头惊讶地望着秦天,说:“我不断臂。”
他的话让秦天想喷他一脸口水。“你以为我断啊!”秦天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说,“放心,我不喜欢公的!”
“公的?”黎睦杰觉得秦天的这个形容词有点怪怪的。秦天完全了解他的思维方式,索性没有解释,让他自个琢磨去。
姚窈被秦天冷落在一旁有些尴尬,便离开了。
秦天如释重负地将黎睦杰放开,姚窈的确是个难缠的人物。
这几天尚桐被尤翊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一方面想让大家一起帮她走过阴霾,另一方面又怕弄坏她的名声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报复是无意义的,总不可能把糟蹋她的人揪出来后找人把他强奸一次吧,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弥补尤翊心中的伤痛。
尚桐曾经和姚窈在一起过,也确实是因为对她产生了感情才背叛尤翊的,可现在看见姚窈既然会有种莫名的厌恶感,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尚桐……”姚窈从秦天那离开后又转站尚桐。尚桐对她毕竟是付出过感情的,所以对她的态度也不算太冷淡。“嗯。”
姚窈看到尚桐对自己还算客气,便喜笑颜开地在他身边坐下,想要与他天南海北的神聊。
“我觉得你最能给我安全感了。”姚窈笑着说,眼神中充满了暧昧。
尚桐有些错愕地往外挪了挪。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谁能给自己温暖阳光,那个人就会成为自己的依附对象。
“是吗?”尚桐只能这样回答,他不敢问为什么,说不定姚窈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多少多少条优点列举分承,然后再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她还想和自己和好。
其实他们都了解姚窈的为人,说明白点,就是她的眼神看着谁就知道她对谁有意思,若不是看在尤翊的份上,姚窈很可能成为班里同学的孤立对象。
“当然啊!”姚窈侧着头,尽显可爱。
尚桐窃喜姚窈没有一拉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他环顾一圈,然后连忙对姚窈说:“甘希容好象在叫你哎。”姚窈抱着疑惑去找甘希容。
在这一点上,尚桐和秦天一样,都很惧怕她说话。
姚窈走后尚桐就逃到秦天那里去了。秦天幸灾乐祸地望着他说:“小子,你也怕她呀!”
尚桐一本正经地说:“你那么伟大都怕她,何况是如此渺小的我。”
秦天哈哈大笑,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遇到妖精了呢,这么怕她。”
尚桐点点头说:“她就是妖精,不然干吗叫‘妖妖’呢。”
“所以就把你迷住了吗?”
“哪有?”秦天一脸茫然。
“不然你干吗吻她?”
“她胡说的你也信?”
一旁的黎睦杰听到他们的谈话后问:“你们很讨厌姚窈吗?”
“不是讨厌,是怕。”尚桐说。
“怕什么?”黎睦杰追问。
秦天替尚桐回答,“怕被她迷住啊!”
尚桐白了他一眼,然后对黎睦杰说:“今天你是主角,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黎睦杰摸了摸自己五彩缤纷的脸说:“最近形象不佳,让哥招呼就行了,反正都是一样的脸。”
“那可不行。”尚桐故作严肃地说,“你哥那张脸哪有你好看,只要一看你的脸就觉得春天要来了。”
“真的吗?”黎睦杰得意地说,还以为尚桐真的是在夸自己。
秦天低头忍笑。
“当然!”尚桐也强忍住笑意说。
“我去看看。”黎睦杰起身去卫生间照镜子。
秦天看着开始被挤走现在又回来的尚桐觉得好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想你呗!”尚桐脱口而出,说完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蠢话。
秦天怔怔地望着他,说:“不要吧,我有女朋友了。”
秦天心里暗自郁闷,怎么会交到黎睦杰和尚桐这样两个思想奇怪的朋友。
尚桐瞪着他,说:“明知道我是无意识说出这句话的,你还取笑我!”
“无意识就说出‘想你呗’这句话,有意识是不是会说出‘我爱你’啊?”秦天一副事态很严重的表情望着尚桐。
尚桐彻底无语,不打算继续和秦天贫嘴。
正好这时莫岷带着珊妮、麦麦和阿原来了。莫岷直接坐在沙发上,问秦天:“你的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下个礼拜就可以拆石膏了。”秦天说。
莫岷点点头,看了看四周,然后问他:“尤翊怎么没来?”
“她身体不太舒服。”秦天说。
尚桐的心又一颤。
“哦,是这样啊,如果有时间去看看她。”
“嗯。”秦天正好也有这个打算。
“啊——”旁边传来一声惨叫。大家望过去,原来是黎睦杰正被珊妮欺负。
“你上辈子是得罪她了吧?”莫岷笑着问。
黎睦杰一脸无辜,说:“大家不要以为我和这个臭小子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揍他纯属因为他长得就很欠扁。”
“不公平!”黎睦杰嚷道,“我哥和我长得一样,你怎么就不去揍他呢?”
珊妮拍了一下他的头,“谁叫你戴了个这么有型的面具呢。”他们都知道珊妮指的是黎睦杰脸上的伤,这伤确实是很有型的,起初那几天是青色的,后来逐渐变紫,再后来就是紫黑色了。
“你以为我想啊!是那群混蛋送给我的!”黎睦杰气急败坏地说。
这时黎佼杰和甘希容端着蛋糕走了过来,珊妮连忙把黎睦杰揣了过去,甘希容把位置让给了他,让他们两个寿星双胞胎站在一起。
“是先许愿还是先吹蜡烛?”黎睦杰特别兴奋地说。
“你猪啊!这十七年你怎么过来的?!”珊妮说。
“当然是活过来的啊!”黎睦杰一本正经地说。
珊妮真想把眼前的蛋糕塞到他那张五彩缤纷的脸上去。
“先许愿啦!”甘希容说。
“等一下!”黎佼杰突然说,“你们就没什么话要对我们说的吗?”
“好,我先说。”秦天说,“恭喜你们又老了一岁。”
“谢谢!”黎睦杰说,他最喜欢别人夸他长大了。
“相对于你这个从来都没年轻过的人来说,我们确实是又老了一岁。”黎佼杰轻松反击。
秦天努努嘴,没想到这一嘴输给了他。
“该我了。”尚桐说,“我希望黎睦杰的智商能超过他哥,而黎佼杰在篮球方面要取得更大的进步。”
黎睦杰先前被秦天夸的那股得意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瞪着尚桐说:“我并不比他笨。”
“我没有说你比他笨啊,我说的是智商,智商,你有吗?”尚桐饶有兴味地望着他。
“是不是该甘希容说了啊?”秦天说。
甘希容站在黎佼杰身旁,有些害羞地说:“我……希望你能一直幸福下去。”
“是你给的幸福么?”秦天在一旁起哄。
甘希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在大家阵阵慷慨激昂的“哦”声之后,轮到珊妮了,她对着黎睦杰,郑重其事地说:“希望你——毕业后能找个好工作,娶个好老婆,生个好孩子。”
“哦——”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大家都用“有内情”的眼神来回扫视着他俩。
“你阿姨叫你当三好学生哦。”莫岷笑着说。
珊妮连忙后退,把身旁的麦麦推上前,“该麦麦说了。”
众人就此放过珊妮,转而等待着麦麦送出的祝福。
“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能在学校生活,你们是父母最疼爱的人,他们尽可能让你们在最好的环境中受到最好的教育,学校离我真是太遥远了,你们也都知道我的工作,以前是领舞,现在是卖唱的,这种生活真的很不好过,迫不得已摆出笑脸给别人看,别人趾高气昂地给我钱的时候就像是把钱狠狠地砸在我脸上一样。我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我……”麦麦越说心情越低落,突然想到当下的气氛便露出一个笑容,说:“呵,不扯远了,祝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大家听着很感动,黎氏兄弟听罢更是感慨万千,低着头陷入沉思。
“嗨,低着头干什么?!”珊妮用她惯有的大嗓门打破沉默,指着姚窈说:“还有小妹妹没说呢。”
姚窈像是从废墟中刨出来的一枚昂贵的钻戒,顿时熠熠生辉。
“我希望你和甘希容可以天天在一起,一起开心一起难过。”
“谢谢!”甘希容说,其实姚窈说的也是她心里所期待的。
黎佼杰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对莫岷说:“兄弟,该你了吧。”
一句“兄弟”把两人的关系拉得如同真兄弟一般亲。
莫岷想了一会说:“我想说的都被他们说了,说句最简单的吧,以后只要身体好就行了,其它的不重要。”
话虽简单,却暖到了黎氏兄弟的心里。
“你呐!”黎佼杰对阿原说。
“嗯——祝你越长越帅吧。”
黎氏兄弟吃惊地望着他,平日里看起来超深沉严肃的阿原竟会说出这么现代的祝福。
“这话我爱听!”黎睦杰扬着下巴说。
大家都鄙视地望着他。
“我还有个问题。”秦天突然大嚷,对黎佼杰说,“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获得甘希容小姐的芳心的?让我学习一下。”
“你还学习?等我回头就去告诉尤翊,说你有劈腿的倾向。”黎睦杰说。
黎佼杰特别严肃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幽幽地吐出了三个字:“快!准!狠!”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甘希容一拳,“你当你是在杀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