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羊皮筏子将翻未翻,好在离画舫不远,风清扬舍弃竹篙,一手拉起金刚勇,一手提起禅杖,只觉得身形一沉,这禅杖足有二百斤有余,只见浊浪排空,瞬间便有性命之虞,风清扬顾不了许多,双腿一跺,丹田劲一提,“嗨”的一声,腾空跃起,正是武当“梯云纵”轻功,殷若诚那日山谷中无事所传,此时派上用场,这风清扬半空之中,三晃两晃,三摆两摆,好在未曾栽落江中,三蹿两纵跃上画舫船头,此时早已脱力,“噗通”一声栽倒。
高伟帅吓得连忙上前,扶起风清扬,风清扬虽然面色苍白,但并无大碍,日月神教众位长老上前围住,风清扬一把手,叼住金刚勇手腕,那金刚勇面如蓝靛,嘴唇发紫,此时那教主王璇梓出得船中,风清扬偷眼观瞧,此人身穿白衣,面罩白纱,丝毫看不清面貌,来至风清扬身边,风清扬不敢隐瞒“前辈,这金刚勇禅师中了锦衣卫特有的子午见骨钉,此时毒气蔓延,毒火攻心,命在顷刻!”
众人大惊,原来锦衣卫特有一种奇毒,号称子午见骨散,最是狠毒不过,江湖中人闻名丧胆,所谓子不见午,午不见子,此毒无色无味,下于酒饭之中,涂抹兵刃之上,中毒之人只有一时三刻的性命,除锦衣卫外无人能解。
那教主大惊,“风少侠识得此毒?有方解否?”
风清扬不敢隐瞒“前辈,若在平时,此毒晚辈能解,但大江之上,风雨飘摇,无有药物,奈何无法啊!只怕禅师挨不到上岸之时啊。”
那教主毫不犹豫,高喝一声“神教水勇何在?”
只听得江水之中,“噗通”、“噗通”翻出无数水勇,风清扬一惊,这江中何时埋伏这许多人马,自己江上鏖战,毫无知觉,怪不得那人落水即可不见,想是被这些水勇乱刀砍死。
为首一人身形瘦削,下颏山羊胡,身着水师衣靠,背插一对分水狼牙攒,干净利落。王璇梓言道“覆海神魔听令!即刻捣毁锦衣卫船只,活捉那姓褚的大太监。”
“属下遵令。”
一阵浪花,那覆海神魔和诸水勇俱都不见,只听得水中“咕嘟”、“咕嘟”如同沸腾一般,满江俱是水泡,不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得锦衣卫船中人声鼎沸,“哎呦!”“不好啊,船只漏水了!”“救命啊!”
为首大船开始倾斜,显然被人以重器凿穿,风清扬眼望此景,心下骇然,只道锦衣卫暗藏诡计,谁料想日月神教早有准备,自己初入江湖,真是命大的紧,几次遇险,俱都化险为夷。
突然见水中几只水柱蹿其,夭矫如同神龙,为首一人身背分水狼牙攒,跃上船头,也不理会千里月、万古流等人,双掌一摆,跃入人群之中,大杀四方,那些普通侍卫,虽然也是身有武艺,但哪里是日月神教大长老的对手,一时间被杀的鬼哭狼嚎,那万古流双掌一亮,一掌拍出,谁料船已漏水,十分倾斜,万古流身子一晃,“咔嚓”一声,竟将桅杆击断,这大船当时吃不住水,“嗡”的一下子,翻在这黄河之中,船上一干人等,俱被拍在船下。
此时江水翻腾,好似血染一般,人头飘于水面之上,如同瓜滚,鬼哭狼嚎,江面好似修罗战场,好不吓人。原来锦衣卫众船皆翻,无一幸免,落水之后,日月神教水勇在覆海神魔率领下大杀四方,锦衣卫虽然武艺精良,深习水性,但如何急的日月神教水勇训练有素,大多难以幸免。
风清扬自入江湖一来,何曾见过这等厮杀,目瞪口呆,突然画舫之下,水面一翻,冒出一人,正是覆海神魔,背伏一人,不省人事,正是那褚大太监,飞身伤了画舫,赵鹤传令,命水勇罢手,俱都聚集在画舫之下,此时锦衣卫众人,除少数高人以外,无人幸免,千里月、万古流、喜荣华等人此时纷纷爬上两条小船,如同落汤鸡一般,惨不堪言。
江岸两边俱是弓箭手,对准画舫,虽是准备放箭,但投鼠忌器,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画舫舱内,众人把那褚大太监弄醒,教主幽幽道“姓褚的,胆子当真不小,在宫内作威作福也便罢了,还敢与我日月神教为敌。”
这褚大太监哪里见过这等情景,日月神教中人,此时在他眼中如同地狱饿鬼一般,吓得浑身发抖,磕头如同鸡芡碎米“各位英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要怎么样我依了便是!”
走出一条大汉,手持巨斧,如同巨灵神一般,风清扬认得,唤作大力神魔范松,一把揪住褚大太监“看我今天不宰了你!”大斧之上,闪着寒光,磨得锃亮。
王璇梓道“且慢!”
“姓褚的,本座今日与你商量一件事,你作恶多端,本应取了你姓名,但是我教圣子尚在尔等手中,你若传令将其释放,我等定然放你回城。”
那褚大太监此刻魂不附体“众位英雄,众位英雄,不是我不放,只是那是圣上钦点的犯人,别说我,普天下除了当今圣上谁也没权利将其释放,我就是把他放了,锦衣卫众人也不会同意的。圣上怕夜长梦多,早已下旨,三天以后开刀问斩。”
王璇梓想了想,此事缺失事情“好,这一件还则罢了,还有一件事,我教这位金刚勇禅师中了锦衣卫的毒,你让那千里月、万古流等人乖乖把解药奉上。”
褚大太监一听此事,赶忙答应,走到穿帮之上之上,只见千里月、万古流等人好不落魄,如同落汤鸡一般,伏于小船之上,翻覆于波涛之中,满江都是朝廷官军尸首。
褚大太监将此事向锦衣卫众人说明,那万古流沉吟半晌,怀中取出一物,以暗器手法打上画舫,风清扬接过一闻,正是解药,研开之后,与金刚勇服下,过的一时三刻,方才缓缓苏醒。
王璇梓“调转船头,往前三十里,咱们登岸,再放这太监。”说罢,画舫开拔,直至三十里外,不见锦衣卫诸人,方才将这褚大太监扔下,众人弃船登岸,风轻扬随性而去。